因為拉肚子,沈柏在熠辰宮住了三天。
趙稠下的瀉藥不重,只是她貪吃,一口氣吃了三個青團,所以拉得有點厲害,但太醫開的藥很好,喝過一副睡了一晚她其實好得差不多了。
但她不想離開這里,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在熠辰宮騙吃騙喝。
宮里的廚子廚藝特別好,沈太傅不注重口腹之欲,廚子的廚藝自然不怎么樣。
趙徹白日都要去太學院,沈柏也不亂跑,就躺在床上吆喝宮人去拿吃的,若是無聊了,便讓宮人到床邊來說會兒話,宮人見她長得可愛,也挺喜歡她的。
她自小就是個人精,知道趙徹要回來了,便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來,等趙徹一回來就討好的倒茶。幫趙徹捏肩捶腿。
等趙徹問她恢復得怎么樣時,又捂著腦袋假裝自己很不舒服。
但熠辰宮都是趙徹的人,她那點心思哪里能瞞得???趙徹只是不說破罷了。
自皇后故去后,趙徹時常會覺得熠辰宮又大又冷,沈柏在熠辰宮,他一回來耳邊便有個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趙徹其實并不討厭。
然而沈柏終究不能一直住在熠辰宮,三日后。趙徹讓孫行趁散朝的時候把沈儒修請來熠辰宮。
趙徹照舊去太學院念書,沈柏躺在床上吃麥芽糖被沈儒修逮個正著,沈儒修拎小雞崽子一樣把她拎回家去。
傍晚,趙徹回來宮里又恢復死寂,他看著沒什么反應,唇瓣卻比平日抿得更緊。
孫行伺候了趙徹一年多,一下子看出來,試著說:沈小少爺性子挺可愛的,等明年他入了學,殿下時常都能看見他。
趙徹眸底放晴了一瞬,隨后沉著臉說:她成日只知道吃吃喝喝,你以為本殿想看見她?
孫行低下頭不敢說話。
日子過得飛快,眨眼到了年底,鎮國公回京述職,趙徹也滿十歲了。
恒德帝昭告天下,冊立大皇子趙徹為太子。以慰皇后在天之靈。
冊立大典定在臘月初八,在掖廷閣舉行。
那天天氣很好,熠辰宮的宮人和趙徹都起了個大早。
太子服比尋常的皇子服更為華貴,冊立大典十分隆重,且程序繁雜,光是穿戴佩飾就花了很長的時間。
等一切就緒,趙徹起身,領著孫行去議政殿。
他現在還沒資格去議政殿商議朝政,只能等恒德帝傳召的時候進去領旨。
天氣已經十分冷了,在殿外等候的時候,外面沒有燒火盆,冷風瑟瑟,趙徹挺直背脊站在外面,一刻也不曾松懈。
他無數次的在腦海里想,如果母后還活著,這個時候應該會陪他一起站在這里,甚至還會拉著他的手。
母后性子寬厚,手向來也是溫暖柔軟的,在這樣的冬季更是顯得溫暖灼人。
趙徹沒有等太久,孫越海尖利的聲音便從殿內傳來。
趙徹走進殿中接旨。然后跟在恒德帝身后,領著文武百官去掖廷閣。
這是一支相當浩大的隊伍,加上隨行的宮人和禁衛軍,足足有好幾百人。但全程都很安靜,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不合時宜的聲響。
趙徹一直看著恒德帝的背影,他的父皇很高大,肩背挺闊。在他幼年時期,還曾騎坐在父皇的肩頭,那個時候他很快樂,覺得自己在父皇肩上可以看很高很遠。
但現在,他的父皇擋在他面前,讓他看不到前路,看不到舅舅,也看不到母后真正的死因。
這一切都被掩藏在這座看似繁華無比的宮殿之下,發臭,腐爛。
但同時趙徹也知道,只要他能做到父皇的位置,這一切終將被揭開。露出它原本的面目。
冊立大典一直持續到下午才結束。
別人都只是負責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