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校尉想從營里選拔幾百人訓練一支騎兵,去年年底陛下準了大人的折子,但兵部一直沒有撥弓弩下來,營里的軍需一直是趙副蔚在管,大人催了好幾個月都沒結果,剛剛和趙副蔚吵完已經親自去兵部了。”
這幾日阿柴跟沈柏熟悉了不少,被沈柏問到,猶豫了一會兒也沒瞞她。
“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先跟我說?”
沈柏給了阿柴一記暴栗。
去年年底就準了的事,拖到現在還沒辦下來,這筆軍需多半已經被兵部的人和趙定遠一起私吞了,周德山那鐵板一樣耿直的個性,這一去不能要到弓弩不說,只怕還會被扣上一頂目無綱紀的帽子。
況且周德山對趙定遠一直處處忍讓,幾個月都忍了,怎么偏偏今天顧恒舟去太學院參加測考,他就忍不了要親自去兵部要弓弩了?
沈柏敏銳的嗅到陰謀的味道,揪住阿柴的衣領“兵部的東西不好要,你馬上去兵部找周大人,帶幾句話給他,我保證能要到他想要的東西。”
……
一日后,傍晚,太學院后院的校場。
一個藍白相間的人影從臺上飛出去,臺上的少年人動作利落的收劍,長身而立,墨發被風吹得輕輕晃動,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如蒼勁的挺松。
咚!
銅鑼響起,侍者高呼“今日武測結束,天映班顧恒舟,蟬聯甲科第一!”
歡呼聲和嘆氣聲同時響起,顧恒舟沒什么表情,把比試的劍放回原處,轉身離開,出了太學院的大門,周玨從背后沖上來,一把攬住他的肩膀“顧兄,你頭一回拿了文武雙測第一,我在追鶴樓訂了酒宴為你慶祝,今晚咱們不醉不歸如何?”
少年人語氣興奮,因為激動,眉心的紅痣越發紅艷如血,比他自己拿了第一還要高興。
顧恒舟冷淡的推開他“不去。”
顧三顧四牽著獵云過來,周玨耍賴的撲過去抱住馬脖子“這是專門給你辦的慶功宴,顧兄你給我個面子唄?”
利落的翻身上馬,顧恒舟把馬韁繩從周玨手里搶走“我回校尉營還有事,讓開!”
“又不打仗剿匪的能有什么事?顧兄你會在校尉營金屋藏嬌了吧?”周玨扒在馬脖子上不撒手。
嬌沒有藏,禍害倒是有一個。
顧恒舟不想多費口舌,直接給顧三顧四遞了眼色,讓兩人把周玨架到一邊。
顧恒舟夾了馬腹疾馳出城,終于趕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回到校尉營。
門口值守的人打開大門,顧恒舟直接策馬進了大營,回到自己的營帳,阿柴卻沒出來迎接,帳子里甚至連燈都沒點。
顧恒舟眉頭一擰,隱隱感覺不好,調轉馬頭朝校場奔去,遠遠地便看見鎮戈營和新瀚營的人分兩邊聚集在校場上,中間燃著火把,分明是出了大事。
“顧督監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鎮戈營的人自發讓開一條路,顧恒舟策馬上前,還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么,便聽見一個委屈至極的聲音“顧恒舟,你再不回來小爺就要被人欺負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