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生死狀三個字,趙定遠眼皮突突的跳了兩下。
生死狀一立,上了擂臺那就只有你死我活,趙定遠今天帶來這十二個人可不是他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若是今日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回頭不好跟頭上那位交代。
“這個……”
趙定遠想回絕,沈柏興奮的打斷他,眼睛發亮的看著羅琿“這個生死狀要怎么立?小爺只在戲本子上聽過,還從沒見過呢。”
“回沈少爺,生死狀顧名思義,狀令一出,便生死由天,絕不后悔。”
“原來是這樣啊。”沈柏恍然大悟,熟稔的撞了下趙定遠的胸膛,“這個斷臂很狂妄啊,竟然覺得自己會贏,趙副蔚這都忍得了?”
趙定遠眼神晦暗不明,沈柏在旁邊咋咋呼呼的唯恐天下不亂,表面上看他的贏面很大,但對上羅琿那張波瀾不驚的臉,趙定遠就有種自己上趕著往套里鉆的錯覺。
“人命關天,今日比試也只是切磋一番,不必鬧到這種地步。”
趙定遠最終還是保留了一點理智,沈柏失望的哦了一聲,背著手走到顧恒舟身邊,低笑了一聲“顧兄,原來這人的膽子只有芝麻大點兒呢。”
她說這話時聲音和軟,帶著平日慣有的慵懶散漫,其中卻有夾著三分嘲諷,冷漠嗜血,好像和趙定遠有血海深仇似的。
落在顧恒舟眼底,一點也不像是十四歲的少年郎。
直覺告訴顧恒舟,從那天在太學院課堂上偷睡醒來,沈柏身上就多了很多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悄然無形,沉甸甸的壓在沈柏身上,只偶爾散發出些許令人喉嚨發哽的悲痛。
如同現在。
顧恒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覺得沈柏情緒低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放到了沈柏腦袋上。
“顧兄?”
沈柏偏頭,詫異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底寫滿疑惑。
顧恒舟僵住,還沒想到合理的說辭,一記響亮的鑼聲傳來。
擂賽開始了。
“誰讓你們鳴鑼的,小爺才是裁判,放著讓小爺來!”
沈柏嚷嚷著,飛快朝擂臺奔去,顧恒舟收回手掩唇輕咳了一聲,這才提步走向擂臺。
說是擂臺,其實不過是用石塊填成的一個面積很大的圓形區域,周圍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沈柏沖進去搶了銅鑼,喝令觀戰的眾人后退站好,給兩邊參賽的十二人各留出一條通道,又專門給顧恒舟、周德山和趙定遠留了最佳觀戰席位。
等所有人就位,沈柏把銅鑼別在后腰走到擂臺中央,抱拳行了一禮,然后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口“不才沈柏見過各位兄弟,今日請各位兄弟做個見證,看看咱們周校尉一手帶出來的騎兵隊伍,和趙副蔚的親兵比起來到底誰更勝一籌。營里也沒別的籌碼,咱們就以這支騎兵的統領權做賭注了,誰贏了,以后這支騎兵就歸誰管!”
就這三兩句話,沈柏直接把趙定遠的意圖擺到了明面上,人群一片喧嘩,都知道這個賭注有多大多不合理。
眼看要激起眾怒,趙定遠想說兩句場面話圓過去,沈柏眼眸一彎,說“我押我爹一年俸祿,賭趙副蔚會輸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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