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清澈見底,怡人的涼氣撲面而來,趙徹眉頭微松,沈柏環(huán)視一圈,找了一個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搬了兩塊石頭鋪上新拿的汗巾對趙徹說:太子殿下請坐,您先喝點水休息一下,我看看周圍都有什么吃的。
沈柏說著從自己馬上解下水袋遞給趙徹,趙徹覷著水袋沒有要接的意思,沈柏連忙說:這是我專門為殿下準備的,絕對沒有碰過,我喝溪水就好,殿下放心!
趙徹這才接過水袋,喝了一口,意外的挑眉,里面裝的不是普通的白水,而是酸梅汁。
沈柏一直看著趙徹,見他表情有變,得意的問:殿下覺得好喝嗎?
趙徹放下水袋,矜貴的頷首:尚可。
還尚可,小爺就知道你丫好這口,往回每次宮宴只要有這個湯,你肯定要多喝一口。
沈柏腹誹,拿著匕首去了旁邊樹林,沒一會兒拿了一個樹杈和一堆亂七八糟的草葉回來。
趙徹還是頭一回在野地吃東西,疑惑的看著沈柏,沈柏極有眼力見,立刻興致勃勃的介紹:這個樹杈是一會兒捕魚用的,這些草可以食用,有去腥的、還有提鮮的,我在包袱里還帶了不少調(diào)料,我保證不會比御膳房做出來的味道差。
沈柏自夸,趙徹不大相信,但也生出兩分興致,有點好奇沈柏要怎么變出好吃的食物來。
除了沈孺修、顧恒舟,還有一個老是跟自己對著干的周玨,沈柏和登基后的趙徹其實亦君亦友,而且沈柏私心里覺得她和趙徹同病相憐,她對顧恒舟愛而不得。趙徹守著昭陵腐朽的山河殫精竭慮想做明君也終成空。
所以面對趙徹的時候,沈柏總是不自覺生出兩分同情。
見趙徹一直盯著自己,沈柏忍不住問:殿下,您自幼就在皇宮長大,還沒好好看看昭陵的大好河山吧?
趙徹垂眸,冷淡道:本宮是一國儲君,豈能隨意出宮?
沈柏立刻反駁:這有什么,陛下還是一國之君呢,還不是出宮來秋獵了?
這話頗有些不敬,趙徹掀眸看向沈柏,沈柏把樹杈削尖,一屁股坐到地上,麻利的脫了鞋子卷起褲腿。
她個子嬌小,一雙腳也小巧得驚人,看著只有巴掌大,腳趾個個圓潤,白生生的像剛煮好的元宵,踩在褐色砂石上,顯得越發(fā)白嫩可愛。
趙徹只看了一眼,便有些移不開目光。沈柏毫無所察,把褲腿卷到膝蓋上面,纖細勻稱的小腿也完全展露在趙徹眼前。
趙徹眸色微暗,拿起水袋又喝了兩口水,沈柏看著趙徹認真的說:殿下,前太傅曹遽然曾著文章說,為君者當遍覽山河,見人生百態(tài),嘗百般滋味,而不是居于高堂,罔顧視聽,如今還有陛下坐鎮(zhèn)朝堂,殿下真的不打算趁現(xiàn)在出宮走走?
竟還知道引經(jīng)據(jù)典了。
趙徹直勾勾的盯著沈柏,并不接她的話,沈柏知道這事也不是三兩句話就能促成的,識相的終止話題:我去捕魚!
沈柏說完拿起樹杈噠噠的跑進小溪里。
山里的水比外面的涼多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初秋,哪怕還是正午,沈柏也被這溪水冷得一個激靈。
河里有魚,不過只有三四寸長,沈柏的準頭不算很好,折騰了半晌也只叉到三條魚,正失望著,林里傳來動靜,沈柏立刻從河里沖進林子里,過了一會兒興奮的拎出一只肥碩的灰麻色兔子。
沈柏說:殿下,咱們中午有兔子吃了!
兔子已經(jīng)死了,被一根半臂長兩指粗、一頭削得溜尖的樹枝貫穿喉嚨,明顯是中了陷阱。
趙徹有點意外,這么點時間,沈柏竟然做出了殺傷力這么強的陷阱。
趙徹冷眼看著兔子,問:顧恒舟教你的?
是也不是。
教她布這種陷阱的,是征戰(zhàn)沙場多年,可以獨當一面的鎮(zhèn)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