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好了七八,每次沈柏出門都會帶上他,到了一處茶莊總要問一句:先生可看出了什么。
楚應天沒什么脾氣,被問得多了還是忍不住問沈柏:沈兄弟究竟想讓我看出什么?
當然是礦山?。?
上一世你不是跟我說睦州有個大礦山嗎,我們現在要是能把這座礦山找出來,以后打起仗了,我們的將士就不會在兵器上吃虧了。
沈柏在心里喊,面上卻一派無辜:沒有啊,我就是覺得先生是手藝人,懂八卦易經,眼中的世界應該與我們不同,有些好奇罷了。
楚應天已經從周玨口中聽說了沈柏打探自己的事,如實道:沈兄弟,我祖上雖然是從事煉造的,但如你聽聞的那樣,父親離世時我尚且年幼,我并未得他真傳,機巧之術也是我另外拜師學的,我的手藝實在不足為奇,沈兄弟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沈柏擰眉,被楚應天這么一說。也有點拿不準。
上一世楚應天是在趙徹繼位后,才被人舉薦到工部的,那時他瞎了眼又斷了腿,平日總是一聲不吭,沈柏對他了解甚少,根本不知道他在進入工部之前都經歷過什么。
若是她這次改變了楚應天原本的命運走向,反而讓他不能成為煉造大師該怎么辦?
沈柏想得腦袋有點疼,但事情已經改變了,再想那么多也沒有益處,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在睦州停留五日,領略完睦州各種不同的茶藝和茶園風景,一行人從南恒棧道穿過昭南山,進入東恒國境暮祀。
昭南山在東恒國境內被稱做恒柔山,東恒國在昭陵西北方向,穿過棧道,恒柔山山頂常年都有積雪,云霧繚繞,山腳是大片綠茵茵的草地,已經入了秋。山腳的草卻依然十分茂盛,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蜿蜒而下,將暮祀這座邊陲小城溫柔的抱入懷中。
草地上四處可見肥壯的牛羊,這邊光照比睦州強,睦州已準備進行秋收,這邊田地里卻還有剛種下的秧苗,這里可栽種兩季稻谷,是東恒國很重要的糧食產地,幾人剛從棧道下到山腳,便有東恒國的士兵上前檢查。
沈柏先給了通關文書,上面寫了他們是昭陵的茶商,此次來東恒是做生意。
士兵仔仔細細登記了幾人的情況才放行,徒步進入城中,兩國之間的差異頓時撲面而來。
昭陵多雨,且空氣潮濕,所以房屋多為高聳的亭臺樓閣,而東恒國秋冬季節會有飛沙走石,所以房屋大多比較低矮。
昭陵含蓄內斂,男女之防比較嚴。未出閣的女子一般不得擅自出門,出門也得以薄紗覆面,男女之間的往來也很有禮數講究。
沈柏他們剛踏進暮祀城中,就看見很多妙齡女子梳著長長的發辮,穿著環鐺作響的衣裙,露出纖細白嫩的手臂,綿軟柔弱的腰肢和勻稱好看的小腿,熱情活潑的走在大街上。
沈柏上一世也沒有機會離開昭陵到處看看,各國的民風人情都是她搜羅各種游志從書上了解的,然而文字的描述到底和親眼看見不一樣。
這些鮮活靈動的女郎讓她感覺無比新奇,第一次深切的意識到,原來女子也可以和男子一樣,肆無忌憚的走在大街上,不用覆面,更不用小心翼翼的遮掩自己。
一行人在城門口發愣,很快吸引了城里其他人的目光,趙徹在所有人里是最俊美出眾的,城里的女郎很是大膽,看了一會兒。有人朝趙徹扔了東西。
周玨下意識的就要揮劍去砍,沈柏搶先一步接住,落入手中的是一顆鮮紅飽滿的山楂。
丟山楂的女郎有些氣惱,跺著腳嬌嗔:那是我送給那位郎君的,小郎君怎可半路截了?
沈柏看著那位女郎,好奇的問:姐姐要送此物給我家少爺?
沈柏雖然看著還小,但五官清秀,露出一臉好奇的時候,無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