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把晃動帶來的巨痛讓孟倫汗如雨下,他的牙齒打著顫,像是掉進了冰窟,哆哆嗦嗦的說:我……我不知道有懷著身孕的人失蹤。
沈柏說:那就說你知道的。
孟倫雖然被他爹逼著練過幾天武功,但身手并不好,意志力也不強,被沈柏給了一刀之后,心理防線直接崩潰,再不掙扎,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五年前睦州城沒有失蹤案,但以選秀的名義從城中選了一批容貌上乘的女子進京。
選秀?
先皇后離世后,恒德帝便再沒有選過新人入宮,什么人竟敢假借選秀的名義帶人走?這些人進京以后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沈柏的舌尖在后槽牙壓了一下。沒想到還能牽扯出這么大一樁事。
敢以選秀為名驅使睦州州府和睦州校尉做事的人,在朝中地位絕對很高,而起他選的還是姿容上乘的女子,這些女子若是全都自己享用,只怕要精盡人亡,若不是為自己享用,又沒有進獻給帝王,那用來做什么了?
這個問題不用沈柏提醒,趙徹也能想到。
女子大多以色侍人,這么一批姿容上乘的女子,進京后被精心調教,便是上好的釘子,背后之人想把她們放到誰身邊都可以。
整整五年,誰也不知道這些女子都在背后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了些什么。
顧恒舟問:命令是誰下的?
孟倫搖頭:我不知道,我爹和岳徑山一直和京中的人有書信往來,每次看完信件后,他們就會直接焚毀,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做得還挺謹慎,也就是說只有岳徑山和孟鶴齡本人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這種時候孟倫不會撒謊,沈柏轉而問:姿容上乘的女子都是要有對比才能選出來,那些沒被選上的女子呢,她們如何了?
孟鶴齡招綠尖去伺奉都差點要了綠尖的命,想必也是重色之人,沈柏不相信他會那么好心把那些落選的女子全部放回家中。
孟倫眼底閃過愧疚猶豫,沈柏看得分明,直接把匕首從地板里拔出來抵在孟倫脖子上。
孟倫痛得嚎了一聲,卻因為脖子上的匕首竭力克制著,咬著牙說:當時一共征集了八十名女子,往京里送了三十個,剩下的五十人都送到暮祀去了。
五十人,這個數字和那場祭祀的人數對不上。
沈柏用了幾分力,匕首在孟倫脖子上割出一道口子,陰惻惻的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再讓小爺問一句,小爺就剁了你的手指頭!
孟倫知道沈柏是來真的,忙不跌的說:暮祀城的城主暮客砂很囂張,他仗著自己身手不俗,總是帶兵偷偷從南恒棧道進入睦州,有時是擄人,有時是搶東西,那一次甚至直接闖入校尉營把我爹打成重傷,還叫囂一個月內必取州府岳徑山的性命。
這的確很符合暮客砂高調張狂的風格,不過睦州作為東恒國和昭陵的邊境,校尉營囤兵至少有四萬。
南恒棧道僅容一人通行,暮客砂最多帶百來人進入睦州。
睦州校尉營足足有四萬人馬,竟然攔不下暮客砂和他帶來的百來人,這四萬人馬難道是用稻草扎的?
這么丟臉的事,岳徑山和孟鶴齡自然不敢往上報。
趙徹和顧恒舟的臉色很是難看,孟倫繼續說:選人的事剛好發生在那一個月,知道暮客砂好色,后來岳徑山派親兵將那五十位女子送到暮祀城中,并許諾以后每年送兩千石糧食到暮祀,這才換來睦州的安寧。
安寧?
白白犧牲五十名無辜女子,還背著朝廷給暮客砂送糧食,說句不好聽的,這叫投敵賣國,他們竟然好意思說這是換取安寧!
沈柏胸口怒火攢動,恨不得直接殺了孟倫,但她理智尚存,壓著怒火繼續問:那五十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