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的臉緊繃著,周身的氣勢冷得嚇人。
綠尖和茶白沒見過她這樣,嚇得停下手里的動作,疑惑的看向李杉,這人不是少爺的小廝嗎?背地里偷偷動少爺的藥方做什么?
沈柏胸口翻涌著怒火,知道李杉說不出話,喝了兩杯茶水漱口,嘴里卻還是苦的,讓綠尖去拿蜜餞給自己解味兒,重新寫了一遍讓茶白抓藥來熬。
兩人都走了,沈柏冷著臉看著李杉:是你背后的主子讓你這么做的吧,他怕我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李杉低垂著腦袋,算是默認,沈柏背著手在原地轉了兩圈,思來想去還是很生氣,忍不住狠狠踹了李杉一腳。
李杉沒躲,被她踹翻在地,也不反抗,立刻爬起來跪在沈柏面前,像一條不會咬人的狗。
沈柏看得越發煩躁,胸口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她打他有什么用?他也不過是聽命行事,真正可惡的是他背后的主子!
沈柏的拳頭松了又緊,良久在李杉面前蹲下,目光灼熱的問:你為什么要替他做事?對他有所求還是被喂了致命的毒藥,需要定期從他那里拿解藥?
那個人既然能送李杉到太傅府,沈柏就算把李杉殺了,那人還能派其他人來。
只要身邊有人,就一直有隱患,光是拉開距離還不行,必須完全拔除這個眼線才行。
李杉抬頭,驚詫的看著沈柏,似乎沒想到沈柏會說出這樣的話。
沈柏單膝跪下,一字一句的說:我和你背后的人不一樣,我不要你的命,也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若是有所求。不妨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若是我也能幫你達成,你何不考慮效命于我?
沈柏的語氣很平靜,跪下以后,比李杉還稍矮一點。
李杉眸光閃動,明顯被沈柏的話觸動。
沈柏并不急著要答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你可以慢慢想,這碗藥我不會喝,你要告訴你背后的主子也沒關系,這并不妨礙我剛剛的提議。
沈柏說完站起來,見李杉還跪在地上,淡淡道:起來吧,地上挺涼的。
李杉退下,綠尖很快拿了蜜餞回來,沈柏剛吃了一顆,沈孺修沉著臉走進來。
沈柏吐了核,讓綠尖先出去,房門關上,沈孺修剛想發火,沈柏輕聲開口:爹,那個叫李杉的小廝動了我的藥方,他是你送進我屋里的,我想問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沈孺修到嘴邊的怒火生生咽下,擰眉狐疑的看著沈柏:他給你下毒了?
這就是不知道了?
沈柏心底有了計量,又塞了一顆蜜餞到嘴里,含含糊糊的說:可以算是下毒吧,不過不會要命,就是想讓我絕了葵水而已,免得不小心露出馬腳。
沈孺修眉心的褶皺更深,葵水的確是個很致命的問題,沈柏之前還受了寒,一來葵水就痛得很,在太學院的時候還好,若是入了仕,就太容易讓人看出破綻了。
沈柏嘴里吃個不停,余光一直觀察著她爹的表情變化。見他爹臉色越來越凝重,似笑非笑的開口:爹,你不會也覺得我絕了葵水更好吧?
沈孺修成了兩回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郎,他應該知道絕了葵水對女子來說意味著違背自然法則,真的會把自己變成不男不女的怪物。
沈柏上一世雖然是自愿喝的這藥,沈孺修這個當爹的也不曾阻止,認真算起來也是間接為了江山社稷犧牲了沈柏。
這一世沈柏想知道,她爹會不會再一次選擇犧牲她。
沈柏的語氣有些薄涼,沈孺修定定的看著她: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為什么?
沈柏冷幽的說:繼娘馬上要臨盆了,她生下來的也是你的親骨肉,為了剛出生的血脈,為了江山穩固,為了太傅府上下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