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以來,與周圍國家發(fā)生的戰(zhàn)事無一不是為了搶奪資源,昭陵地處腹地,氣候濕潤。河流平原眾多,糧產(chǎn)豐富,百姓富庶,其他國家土壤貧瘠,便是沒有天災人禍導致食不果腹,也會想到得到肥沃的土地和豐富的糧產(chǎn)。
顧廷戈點點頭,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一件事背后的利益只要達到一定地步,就會讓人忽略掉達成這件事所要付出的代價。
沈柏點點頭,附和:顧兄說得極是。說完又提出疑慮,越西物產(chǎn)本就少,軍需更是匱乏,顧叔叔又一直威名在外,他們這幾年為什么會越來越蠢蠢欲動,難道是有什么原因讓他們有自信能與咱們昭陵的大軍抗衡?
一個只有一畝三分地的農(nóng)民不會拿著榔頭去搶地主家的錢財,因為他知道這是在以卵擊石。
越西與昭陵往來甚少,根本不可能知道昭陵朝堂早已腐朽搖搖欲墜,他們?yōu)槭裁锤覍覍仪謹_昭陵,又在幾年之后做出大舉進攻的決定呢?
這種事,背后的原因深究起來可就太多了。
顧廷戈無法預知未來的事,聽見沈柏的話只是微微擰眉,沉聲警告:他們也不敢大舉入侵,只是每年秋收之后會派小股兵馬搶點糧食,這在歷朝歷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不可危言聳聽!
昭陵這么多年都沒發(fā)生過什么大的戰(zhàn)亂,馬上又是恒德帝的壽辰,沈柏比誰都清楚這種話不能亂說,但上一世顧廷戈就死在明年夏初,越西敵軍突然大舉進攻,直接攻占遠烽郡,昭陵一下子元氣大傷,舉國上下皆沉浸在鎮(zhèn)國公戰(zhàn)死的悲痛中,頹勢頓現(xiàn)。
沈柏已經(jīng)知道昭陵國運的轉折點在哪兒,怎么能不擔心?
但這個時候她說太多反而會讓人懷疑,沈柏只能壓下?lián)拇蛱剑耗穷櫴迨逶谂c越西敵軍交手的過程中,可有發(fā)現(xiàn)他們之中有沒有什么厲害的人物?若是此人這次隨使臣團進京,還可讓咱們昭陵的兒郎與他們過兩招切磋一下,也好殺殺他們的銳氣。
沈柏說著帶了自豪,又像是沒什么城府的少年。
顧廷戈卻并不相信她是單純之人,繃著臉警告:你年紀還小,有些話說了可以當做童言無忌,但也要知道分寸!
這是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
沈柏只能點點頭,乖巧道:顧叔叔教訓得事,晚輩一定謹記于心。
氣氛變得冷沉壓抑,沈柏沒再開口說什么,等到了時辰,把顧廷戈背上的銀針都拔下來。
顧廷戈又出了一身的汗,針拔出來以后還流了不少污血。
沈柏溫聲說:這針是除濕驅寒的,淤阻在身體里的血也能被排出來一些,雖不能一下子徹底根治,隔幾日扎一回,也可免除疾痛困擾。
沈柏麻溜的把針都拔完,顧廷戈站起身活動了下肩膀,眼底閃過意外,今早還有些刺痛的關節(jié)竟然真的不怎么痛了。
沈柏把針收好,一臉求表揚的看向顧恒舟:怎么樣,顧兄,我沒騙你吧?
她的表情像極了當初在校尉營幫周德山從兵部要到弓弩的樣子,她看上去雖然好多時候都不靠譜,在大事上卻從來都沒騙過他。
顧恒舟繃著臉應了一聲,沈柏咧嘴笑起,還想繼續(xù)炫耀,李杉被顧四領到門外,顧四說:沈少爺,你的小廝有事找你。
李杉口不能言,躬身沖顧廷戈和顧恒舟行了一禮,沈柏把針包收進懷里,輕松道:顧叔叔你休息片刻再洗澡吧,今日晚輩就不蹭飯吃了,過些時日晚輩再來。
沈柏說著往外走,顧恒舟步子動一下,顧廷戈沉聲開口:顧四,送沈少爺!
顧恒舟釘在原地沒了動作,沈柏走出門,扭頭沖顧廷戈和顧恒舟揮手:顧叔叔,顧兄,再見!
顧四送沈柏出了院子,屋里安靜的好一會兒,顧廷戈問顧恒舟:我寫回來的家書內容,你和這小孩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