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迎澤宮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兩個宮娥低垂著頭站在趙稠身邊,明顯是會和趙稠統一口徑誣蔑沈柏打碎了花瓶。
滿地都是碎片,趙稠的表情很得意,坐等著看沈柏要怎么應對。
沈柏毫不慌張,覷了地上的碎片一眼,淡淡道:我是太子殿下召進宮的,禁衛軍和各守宮宮人那里都有記錄,四殿下要問責的話,是不是要連太子殿下也一起問?
她是被趙稠的人半路帶到迎澤宮的,總不會無緣無故自己突然發瘋把趙稠的花瓶打碎。
沈柏的反應讓趙稠不大滿意,他用輕蔑的、高高在上的眼神睨著沈柏:你覺得皇兄會為了保你破壞我們的兄弟情誼?
沈柏:……
我不過就事論事想證明下清白,你丫直接扯到破壞兄弟情誼的層面上,還真是不講理啊。
沈柏暗暗翻了個白眼,知道趙稠今天是鐵了心要耍無賴往她頭上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不想吃眼前虧,放低姿態:沈柏不知哪里得罪了四殿下,還請四殿下明示。
沈柏低下腦袋,整個人看上去乖順了許多,趙稠覺得她看著順眼了不少,勾唇邪肆一笑:我以為你這么聰明,應該早就知道錯在哪里了呢。
沈柏從容道:沈柏不敢擅自揣摩四殿下的心思。
趙稠一腳踹翻旁邊的椅子,張狂道:本皇子是騎著你選的馬摔斷腿的,你說你錯在哪里!?
墜馬事件讓趙稠差點折了一條腿,還把姜家卷進來,最終卻只杖斃了姜琴瑟身邊一個小小的婢女便不了了之,趙稠長這么大,還沒吃過這樣的癟。
雖然沒有證據顯示沈柏參與了這件事。趙稠卻直覺這小子有問題。
沈柏有些好笑,提醒趙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匹馬原本是我為太子殿下挑的,四殿下半路殺出硬要走了那匹馬,轉過頭來卻將這事又怪罪到我頭上,未免有點太牽強了吧。
除了秋獵第一晚趙稠當著恒德帝和幾個皇子的面讓沈柏下不來臺,沈柏沒和趙稠說過一句話,想搶趙徹的馬是他自己臨時起意,后來出了事自然也該怪他自己。
趙稠冷笑,強詞奪理:你不提本皇子還差點忘記這一茬了,你小子怕是要蓄意謀害皇兄吧!
蓄意謀害儲君的罪名扣下來,別說沈柏,連整個沈氏一族都要陪葬。
沈柏屈膝跪下,語氣卻還是不卑不亢:此事陛下已交大理寺處理,大理寺辦案效率向來很高,應該早有結案陳詞,陛下也已過目,四殿下今日說出這樣的話,是不相信大理寺還是不相信陛下的判斷?
趙稠會耍無賴,沈柏扣屎盆子的功底也不比他弱,他說她欲圖謀害儲君,她就說他懷疑肱骨之臣和陛下的英明神武。
趙稠眼眸微瞇,眼尾狹長的上揚,危險的盯著沈柏。
沈柏背脊挺直,由著他看,明明比他還小幾歲,平日隱藏在紈绔不羈之下的傲骨卻隱隱浮現出來。
趙稠本以為沈柏是個軟柿子,想拿她出出氣。沒想到她是個硬骨頭,兩人針鋒相對,他竟然一點上風都不占。
趙稠一改剛剛放松不羈的坐姿,坐直身子,一手撐在膝上,語氣冷戾的問沈柏:你敢頂撞本皇子?
沈柏不敢。沈柏語氣溫和,沒有故意挑釁也沒有慌張害怕,鎮定道,四殿下傷了腿想拿我撒氣可以,但要往我頭上扣莫須有的罪名,我斷然不能認。
沈柏先給了趙稠臺階下,趙稠無法憑一己之力定沈柏的罪,也不能動私刑殺了沈柏,兩人在這兒吵得面紅耳赤干瞪眼兒也沒什么意思。
趙稠立刻抓住關鍵。狐疑的看著沈柏:你愿意讓本皇子撒氣?
沈柏點頭,毫不猶豫的說:四殿下乃萬金之軀,我雖沒有要謀害四殿下的意圖,但四殿下墜馬是事實,若能讓四殿下出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