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吼完那句話,整個房間變得一片死寂,落地有聲。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難以言喻,顧恒舟和沈孺修的臉更是黑得跟鍋底灰似的,沈柏瞪大眼睛,眼底全是水光,像是突然被人摁下了某種開關,嗷嗷一聲哭嚎起來:娘啊,您怎么去得那么早啊,留下兒子一個人在世上孤苦無依,受人欺凌還沒地兒討理去,兒子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不如這就下去陪您!!!
沈柏扯著嗓子吼,饒是茶白知道她是演戲,也被吼得肩膀顫了顫。
少爺這嗓子,怕是專門學過哭喪吧。
沈孺修氣得胸口不住的喘氣,顫抖著手指著沈柏,半晌只顫巍巍的憋出一句:逆……逆子!
怕沈孺修被氣得撅過去,茶白用手肘撞了綠尖一下,綠尖忙跑過去扶住沈孺修,嘴上關切道:老爺,您先別急著生氣,少爺也是氣糊涂了,奴婢先扶您去別處休息吧。
沈柏吼得忘乎所以,覺得不夠帶勁,還想砸床,哭嚎道:娘啊……唔!
剛吼了一聲,嘴巴就被捂住,手腕也被顧恒舟扣住,沈柏眨巴眨巴淚汪汪的眼睛,想問顧恒舟放開自己,就聽見顧恒舟沉聲命令:顧三,拿繩子來!
世子殿下拿繩子干什么?
茶白心底一驚,忙跪到床邊,急切的說:世子殿下,奴婢會看顧好少爺的,求世子殿下別……
顧恒舟不理會,眼刀子嗖嗖嗖的往沈柏身上扎。語氣森寒的命令:你再給我尋一次死試試!
他像是被她割腕的舉動氣慘了,恨不得把她吊起來胖揍一頓。
沈柏沒有掙扎,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他,像是被嚇到,又像是覺得委屈,眼角無聲的涌出淚來,左手輕輕掙扎了一下,茶白立刻道:世子殿下,你弄疼少爺了,少爺的傷口在流血。
顧恒舟偏頭,果然看見沈柏剛包扎好的傷口又涌出血浸濕了紗布。
顧恒舟手上松了些力道,卻沒立刻放開沈柏。
顧三很快拿了繩子來,顧恒舟親自把沈柏捆上,他用的軍中特殊的結法,把沈柏手腳都綁起來,卻巧妙地避開了她受傷的手。
綁好,顧恒舟又拿來一團布,威脅的問沈柏:還亂不亂說話?
這架勢,若是沈柏還想亂說話,他就要把她的嘴堵起來。
沈柏這個時候哪還能不乖,當即點點頭:顧兄,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話了。
茶白也幫忙道:少爺真的知錯了,世子殿下就饒了她吧。
沈孺修還在屋里沒走,見沈柏老老實實被捆起來,氣得怒斥:逆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信不信我讓人把家法請來,替沈家的列祖列宗打得你下不了床!
沈柏懶洋洋道:哎呀,我好怕啊,我以后再也不敢啦,爹你饒了我吧。
這哪里是在求饒?這是把她爹當猴子耍!
沈孺修氣喘如牛,當即要上前揍人,顧恒舟扭頭看著沈孺修說:太傅,現在不是教訓她的時候,還是先想想后續的事怎么處理吧。
這話提醒了沈孺修,他強壓著怒氣和顧恒舟一起走出去,剛走出院子。顧淮謹便急匆匆趕來,看見兩人,立刻問:沈少爺怎么樣了,沒事吧?
今日休沐,顧淮謹和顧廷戈出城去皇陵給顧家的先烈一起上了香,回城就聽到沈柏在國公府割腕自殺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顧淮謹尚文,和沈孺修關系還行,沈孺修老臉掛不住,嘆著氣道:逆子神智不清,做了荒唐事,眼下并無性命之憂,給顧大人添麻煩了,委實抱歉。
顧淮謹松了口氣,連連道:人沒事就好。
沈柏到底不是顧家人,若是在國公府尋了短見,晦氣不說,還會讓國公府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沈孺修點頭勉力笑笑,顧淮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