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給了兩人一人一塊金令,若有突發情況兩人可憑此令調動宮里的禁衛軍。
顧廷戈和顧恒舟領了金令謝恩,直接被宮人帶到承宣宮。
兩人離開不久,宮人來稟告,說國舅已經安全回宮,在凌昭宮住下。
恒德帝已經十年沒見到衛如昭,猛然聽見他已經回到凌昭宮,還有些許不真實的感。
恒德帝繼續處理案上積壓的奏折,吩咐宮人將午膳擺在凌昭宮,凌昭宮的人得了令很快忙活起來。
凌昭宮的宮人忙得腳不沾地,衛如昭和沈柏卻一個坐著一個躺著,悠然得不行。
茶白頭一回進宮,還沒從親眼見到太子殿下和當朝國舅的事實中回過神來,又聽說陛下要來這里用午膳,頓覺不安,一直在屋里轉來轉去,沈柏被她轉得眼花,索性闔上眼睛睡覺。
茶白做不到這樣氣定神閑,忍不住跪到床邊問沈柏:少爺,咱們什么時候回家啊?
沈柏說不出話,抓著茶白的手在她掌心寫下兩個字:不急。
茶白哪能不急啊,她壓低聲音說:少爺,這宮里都是頂頂金貴的主,奴婢沒學過什么規矩,若是不小心沖撞了貴人怎么辦?
她本是睦州城最普通不過的風塵女子,見過最大的官爺就是睦州州府,之前腦袋發熱才會要求一起進宮,如今看見沈柏醒來沒事,便止不住的后怕心悸。
沈柏知道她很害怕,拍拍她的手背沖她勾唇笑笑,安慰的在她掌心寫道:別怕,小爺保你無事。
沈柏的眼眸明亮,眸底沒有絲毫懼意,反而如同星火,但凡有一絲可能,就會燎原。
茶白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少爺不是一般人,睦州州府和校尉那樣作惡多端的人都被扳倒了,還有什么事能難得到她呢?
午時一刻。恒德帝才處理完奏折跨進凌昭宮,宮人紛紛福身行禮,恒德帝皆抬手示意他們免了,徑直走進寢臥。
衛如昭穿著一襲灰白的僧衣坐在外間,桌上已擺了一桌豐盛的菜肴,每一樣菜都做得很精致,仔細一看卻都是素齋。
衛如昭今年才二十三,三歲時便被先皇后接入宮中,也算是恒德帝看著長大的,他與先皇后感情深厚,愛屋及烏,恒德帝也把他當親弟弟看待,如今他長大成人,五官卻和先皇后有五六分相似。
只是他到底是男子,五官更為深挺,多了堅韌少了柔婉,不似先皇后那般嫻靜美好。
恒德帝還是看得晃了神,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走到桌邊坐下,溫聲道:這幾日政務太多,朕一時忙得忘了時辰,讓如昭久等了,快過來坐下吃飯吧。
衛如昭走到恒德帝對面坐下,態度比面對趙徹時更為冷淡,漠然提醒:陛下,我現在法號凈心。
恒德帝心中有愧,聽到衛如昭的話,并未生氣,只是有些難過,連忙改口:凈心師父,快嘗嘗這些齋飯合不合口味,若是不合口味,直接讓人撤了重做。
衛如昭淡淡的說:飽腹即可,出家之人并不注重口腹之欲。
說的也是。恒德帝點頭,夾了一筷子菜到衛如昭碗里,沒話找話,你十年沒回來了,城里各處有不少變化,朕安排人在城中各處逛逛,如何?
衛如昭垂眸不語,只悶頭吃東西。
恒德帝見他如此,心中更是感慨萬千,這孩子現在看破紅塵的樣子有多老氣橫秋,當初年少成名、天資卓絕的樣子就有多讓人惋惜不平。
他才二十三歲,人生還有無限可能,若是一直與青燈古佛長伴,該有可惜啊。
恒德帝越想越覺得難受,問衛如昭:如昭難得回來一次,可有什么想要達成的心愿?
我的心愿只有一個。衛如昭說,不等恒德帝回答又道,陛下滿足不了我的心愿,不然十年前也不會同意讓我去云山寺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