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子上的勒痕已經好了大半,但舌頭還不能說話,手腕上的傷痕也還在,恒德帝擰眉,沉聲問:老四當真對你做了不軌之事?
沈柏眼眶發紅,深吸一口氣寫道:沈柏今日的提議對陛下和太子殿下百利而無一害,若陛下發現沈柏包藏禍心,隨時都可處決沈柏。
沈柏沒有一直揪著這件事爭辯,反倒讓人覺得可信度高了一些。
恒德帝皺眉不語,沈柏想了想又寫了一句:陛下單純打壓四殿下,可能會讓四殿下不滿,正好可以借故答應世子殿下方才的請求,如此一來還能掩人耳目。
顧家一直是堅定不移擁立恒德帝和趙徹的,恒德帝打壓了趙稠,扭頭再讓顧恒舟改任睦州校尉,這一碗水也算是端平了,任誰都沒有怨言可說。
桌案上已經鋪了七八張紙,這一環扣著一環,饒是恒德帝也覺得完美得無可挑剔,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絕對不會相信整個謀劃出自這個叫沈柏的少年之手。
此人小小年紀心思就如此縝密,城府也如此之深,日后豈不是會把昭陵朝堂攪得天翻地覆?
恒德帝好奇的看著沈柏,輕聲問:你做這么多,究竟所求為何?
沈柏深吸一口氣,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下:求我所愛之人,和風順遂,安好無憂。
一刻鐘后,沈柏從御書房走出來。
已經快到正午,明媚的陽光傾灑而下,讓人渾身都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在屋里待久了,突然走出來有點適應不了強光,沈柏抬手擋住陽光,往凌昭宮的方向走,然而剛繞過一道拱門,手腕便是一緊,整個人被拉進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頭頂的光線明明滅滅。而后陷入昏暗,后背被抵到凹凸不平的假山石壁上。
顧恒舟單手撐在她耳邊,高大的身子將她完全籠罩,像一塊巨大的無堅不摧的盾牌,可以為她遮擋一切風雨。
沈柏沒有反抗,就這么安安靜靜看著他,心臟柔軟得不像話。
顧恒舟本來有滿肚子的疑問要問,對上沈柏亮晶晶的無比專注的眸光,一下子卡了殼。
無聲的對視一會兒,沈柏主動伸手環住顧恒舟的腰,腦袋也隨之抵上他的胸膛。像小貓一樣撒嬌的蹭了蹭。
顧恒舟繃著臉問:干什么?
語氣雖冷,卻沒有動手把人推開。
沈柏哼哼兩聲,抓住顧恒舟的手在他掌心寫道:和好行不行?
什么叫和好行不行?他們什么時候吵架決裂了?
顧恒舟擰眉,抓著沈柏的后衣領讓她離自己遠一點,看著她的眼睛說:先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昨天晚上你還干了什么?
唉……喜歡一個記憶力特別好的人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沈柏暗暗嘆了口氣,從袖袋里又摸出一張紙,不過這張紙被特意疊成三角形,乍一看像一張符。
顧恒舟去拿,沈柏靈活的躲開,順勢把他推開,后退幾步,到了安全距離才把那張紙丟給顧恒舟。
顧恒舟抬手接住,沈柏笑著揮揮手,哼著小曲兒大步離開。
顧恒舟猶豫了下沒有追過去,耐著性子打開那張紙。
紙上的字很多,從他醉酒后開始寫,說她是奉太子之命送他回迎澤宮的,宮人來問了幾次話,送了幾回東西描述都很正常,到沐浴以后那些文字就開始變了味兒。
什么晶亮的水珠從顧兄你結實有力的胸膛滑下,沒入水中。特別性感魅惑。
這類語句層出不窮,顧恒舟直接忽略,很快看到這張紙最后幾行,眼眸微微睜大,腦海里浮現出沈柏從浴桶里冒出腦袋,頂著一臉水花仰著頭吞咽的模樣,拿著紙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
這個人,還真的敢!
不僅敢做,還敢這么詳細的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