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沈柏從袖袋里摸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條,上面寫道:沈柏斗膽,想要靈州州府一職。
今日要談的都是機密之事,御書房沒有留宮人,顧恒舟幫沈柏把紙條遞給恒德帝,看見上面寫的字。眸底閃過晦澀。
一開口就要靈州州府這樣的官職,這人還真是不怕掉腦袋!
靈州在淮南,是昭陵最富庶的地方,糧產、商貿、水陸交通和儲存兵力都是最多的,規模不會比瀚京小到哪兒去,歷任靈州州府都是非常有能力,在其他地方干出了非常漂亮的政績的人才有資格被任命。
沈柏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探花郎,甚至還未及冠,恒德帝怎么可能這樣輕易地把靈州州府一職拿給她做?
顧恒舟覺得沈柏這個要求提得太荒唐了,但恒德帝就坐在這里看著,他也不能把紙上的字跡涂改銷毀,顧恒舟只能面無表情的把那張紙條放到桌案上。
恒德帝垂眸看了一眼,神色平靜,沒有絲毫動怒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他問沈柏:你想去靈州?
沈柏點頭。
恒德帝又問:你覺得自己有什么能力服眾?
沈柏示意恒德帝把紙條翻面,恒德帝翻開,看見上面寫著:陛下可在半年之后再任命我做靈州州府。
這句話的意思是,她會在半年之內證明自己的實力。
沈柏跪得筆直,眉眼彎彎唇角含笑,胸有成足。
恒德帝壓下那張紙條,對沈孺修說:太傅喜得麟兒,此子與朕生辰相近,也算緣分,昨日朕翻閱古籍,偶然得見一句詩叫醍醐慚氣味,湖泊讓晶光,朕覺得珀字極好,有透明、純凈之意,為沈家次子取名沈珀,如何?
沈孺修連忙謝恩:謝陛下賜名!
恒德帝已經相信趙稠折辱沈柏的事實,但此事不方便宣揚出去,自然也不能明目張膽給沈柏補償,便借沈珀之名,給了太傅府很多嘉獎。
沈孺修一一謝過,恒德帝讓人擬好圣旨一起帶上送沈孺修和張太醫他們出宮。
御書房很快只剩下淑妃、顧廷戈和顧恒舟。
顧廷戈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但到底是征戰沙場數十年,兵法運用得異常熟練的人,他提出疑問:陛下當真相信四殿下折辱了沈少爺?
方才趙稠的表現的確莽撞沖動又心浮氣躁,但折辱重臣之后是重罪,而且沈柏還是個男子,顧廷戈怎么想都覺得其中有貓膩,恒德帝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幽幽的反問:沈柏年歲尚小,性子還有些頑劣,說話的確不一定可信,但淑妃一向溫婉嫻淑。她的話朕還是相信的。
淑妃沒想到恒德帝會讓自己留在這里,被點到名以后,勾唇露出溫淺的笑意,柔聲道:陛下厚愛,臣妾萬不敢有任何欺瞞。
淑妃開了口,顧廷戈面上的疑慮少了三分。
恒德帝說:鎮武回來這么久,還沒機會和淑妃敘舊吧。
處理了這么久的事,知道恒德帝應該累了,淑妃很自然的幫他按捏肩膀,溫笑著說:義兄還要在京中待好幾個月,總是有機會說說話的。
顧恒舟意外,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知道淑妃和自己父親是義兄妹的關系。
顧廷戈剛剛還想著趙稠的事,這會兒被打了岔,只能接著淑妃的話說:淑妃娘娘說的有理。
淑妃按捏的技巧很高,恒德帝愜意的舒展眉頭,輕輕拍拍淑妃的手背示意她不用繼續了,而后說:愛妃總是這般不爭不搶。
淑妃柔聲說:陛下日理萬機,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臣妾幫不了陛下什么,只能盡可能體貼陛下一點了。
恒德帝笑笑,讓淑妃和顧恒舟先出去。
御書房只剩下顧廷戈和恒德帝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顧廷戈主動問:陛下想借此機會打壓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