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幼時總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國舅和太子后邊兒,還總向皇后要糖吃,這些事你還記得嗎?
陛下,那個時候我才四歲,哪能記得這些?
沈柏在心里說,面上卻是乖巧的點點頭。
陛下要追憶往事,她怎么能不陪著陛下?
恒德帝不知沈柏心中所想,重重的嘆了口氣,啞著聲說:眨眼你們都長這么大了。淑嫻也亡故整整十年了……
沈柏正好寫完睦州的事,停下筆退到一邊,剛站定,又聽見恒德帝說:朕知道你和太子、國舅的關系甚好,朕也知道皇后走后睿玄一直很沒有安全感,現在這里沒有外人,朕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恒德帝說得鄭重,沈柏忙掀了衣擺跪下,恒德帝問:這次刺殺是不是你們故意設的套想逼朕對老四動手?
陛下,就算要設套,這個套也未免設得太不高明了。
沈柏有點想翻白眼,指了指桌案上的紙筆,示意自己還是要寫出來才能解釋。
恒德帝頷首允準,沈柏立刻走到案前拿了紙筆,現在上面畫了幾個圈,用線連在一起,然后在圈里分別填上沈、顧、姜、李四個字代表被卷入這次事件中的人。
姜家和李家是苦主。顧家是指認方,而沈柏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一個。
這個圖很好理解,沈柏又在顧、沈兩個圈畫了兩條虛線交匯在一起,畫了個圈寫下太子兩個字。
沈孺修和顧廷戈都是忠君不二的肱骨之臣,他們在朝中從不站隊,也和世家大族沒什么往來,是堅決擁立趙徹的一文一武兩股中堅力量。
沈柏畫完圖沒有多說什么,只寫了一句:陛下,沈顧兩家是太子殿下的墊腳基石,若太子殿下有心要打壓四殿下,完全有更高明的手段。
就算趙徹日后登基做了皇帝,沈顧兩家也是他絕對不會用來探路的存在。
恒德帝抿唇,眼眸深邃的看著這張圖思索,沈柏放了筆退到一邊。
這次的事發生得很突然,而且漏洞百出,并不像是老狐貍精心謀劃的手筆,她已經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心里覺得有點好笑。
幾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狼崽子。想用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弄死她,沒想到把火玩兒大了,只怕老狐貍現在已經急得尾巴都要著火了吧。
沈柏猜得沒錯,姜府主院書房響起一聲厲喝:蠢貨!
伴隨這聲厲喝響起的是清脆的瓷器碎裂聲響,上好的青花瓷茶壺在地上摔得粉碎。
姜德安氣得吹胡子瞪眼,全然沒了平日的儒雅老練,李德仁站在他面前,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卻還是壓著怒火說:姜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冷靜一下。
姜德安唇角微勾,一臉嘲諷:你讓我怎么冷靜?我唯一的女兒清白被毀了,幕后之人還沒被揪出來,如今四殿下又出了事,便是你我也不能進宮,誰知道事情最終會發展成什么樣?
姜德安現在如果進宮,也不至于氣成這樣,關鍵是現在宮門緊鎖,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姜琴瑟是他一手教出來的,沉穩有度他倒是不太擔心,但姜映樓因為養子身份,一直急功近利想要干出一番大事好在姜家站穩腳跟,上次姜映樓背著他和顧恒修見面,結果出了圍場的事,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已經狠狠教訓過姜映樓,沒想到這次冬桂節又出了這樣的事。
李德仁自然也知道姜德安在擔心什么,他今天來找姜德安就是為了這件事,這會兒他也不藏著掖著,坦白的說:這件事要想平息下去,只能犧牲姜少爺。
姜德安眼皮一跳,掀眸,眼神冷戾的瞪著李德仁說:丞相莫不是忘了姜家為什么會多出一個養子?
恒德帝剛登基時,各世家大族正是勢力最鼎盛的時候,其中以姜家最為囂張。為了穩固朝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