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瀲秋今天穿了一身湖藍色冬襖,襖子領口和袖口都有白絨絨的絨毛,裙子上面用銀線繡著大片大片桔梗,很是靈動可愛,她與沈柏年紀相差無幾,丫鬟給她梳了丸子頭,越發乖巧可愛。
她約莫是被禁衛軍嚇到了,整個人縮成一團,顯得無助又無辜,顧恒舟余怒未消,周身氣息森冷。她更是不敢抬頭直視,聽見沈柏進來,立刻抬頭看過來,水汪汪的眸子盛滿求助的亮光。
魏巡正打算說沈柏的壞話,見沈柏來了,面上堆起虛偽的笑,放柔語氣對蘇瀲秋說:小秋姑娘,你別害怕,這位是鎮國公世子,鎮國公馳騁沙場的威名你應該聽說過,有世子殿下在,小秋姑娘不管有任何冤屈都可以大膽說出來,世子殿下一定會為小秋姑娘做主的。
蘇瀲秋訝然,飛速抬頭看了顧恒舟一眼,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漠州遇到鎮國公世子。
蘇瀲秋看向顧恒舟那一眼有驚訝有欣喜,顧恒舟卻連余光都沒給她一點,橫著沈柏問:誰讓你出來的?
我出都出來了,顧兄你難道還要讓我滾回去?
沈柏頂著顧恒舟冷寒的目光走到他面前,用手沾了茶水在茶幾上寫道:顧兄,小秋腳上的傷又流血了,先叫大夫來幫她看看吧。
不知是不是跟她賭氣,顧恒舟毫無感情的說:此人來歷不明,你擅自將她收留在州府已是不妥,如今她不告而別,你不問清楚緣由,反倒先關心她的腳傷,沈少爺還真把自己當成癡情郎了?
顧恒舟的聲音不大不小,足夠在場所有人聽見,蘇瀲秋被嚇得身子抖了抖,連忙跪下說:我……我是怕給沈大人添麻煩,我有急事要進京,所以才自己走的。
蘇瀲秋聲音都在發抖,沈柏有點心疼,繼續寫道:她只是個柔弱女子,受不得疼。
這句話寫完,顧恒舟的眼神更兇了,橫著沈柏問:你這是在怪我不懂憐香惜玉?
受疼的是你未來娘子,我是替你心疼,怎么就變成我在怪你了?
沈柏覺得顧恒舟有點強詞奪理,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么,顧恒舟又看向蘇瀲秋問:漠州離京千里,你身上有傷,又是弱女子,有什么急事非要獨自一人前往?
顧恒舟滿眼審視,語氣里也是濃濃的懷疑。蘇瀲秋跪伏在地,柔聲說:我娘臨死前告訴我,我在京中還有家人,小秋此番前往是為尋親。
蘇瀲秋說得很慢,提到已故的娘親聲音還有些哽咽,顧恒舟卻不為所動,繼續追問:據我所知,沈大人把你帶回州府以后,一直讓人精心伺候你,你急著尋親可以理解,但此等恩情你不報也就罷了,還要不辭而別是為何意?
顧恒舟有理有據,條理清晰,逼問得蘇瀲秋說不出話來。
蘇瀲秋的身子幾乎完全貼在地上,小小一只,弱不經風極了。
顧恒舟向來是不懂憐香惜玉的,沈柏卻很懂,尤其是還知道蘇瀲秋上一世幾次三番把顧恒舟從鬼門關拉回來。
沈柏忍不住替她回答,寫道:這幾日我行事不端,定是讓小秋覺得我不是可靠之人,她有所擔心不告而別也很正常。
顧恒舟垂眸看著沈柏寫在茶幾上的事,冷淡道:沈大人倒真是有夠憐香惜玉的,為了替這女子開脫,竟主動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不知道還以為你與她之間有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呢。
秘密倒是沒有,只是虧欠有一籮筐。
這話沈柏沒辦法告訴任何人,她用袖子擦干字跡,飛快的寫道:小秋不是壞人,今日她受了驚嚇,顧兄還是等她平復下來,過兩日再問她話吧。
沈柏處處都是在為蘇瀲秋著想,顧恒舟看看她再看看蘇瀲秋,冷聲道:既然沈大人愿意為此人做擔保,今日我就不多追問了,不過沈大人既然知道自己這幾日行事不端,就該好好反省自己。今日晚飯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