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武夫,史朝立從來是有恃無恐。
宦官既是天子近臣又是天子耳目,這些武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們這些閹種到圣上面前打小報告,哪怕這黑狀只到了司禮監(jiān)與東廠,也能讓這些武夫家破人亡再也無法翻身。
只可惜今天來的這幾位武夫跟平常完全不一樣,一個個殺氣騰騰,史朝立剛一說話,對面就有人冷笑道“史公公,我們想造反又怎么樣?你這么個沒種的家伙還能玩出花樣不成?”
史朝立勃然大怒,他生平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提起自己的問題。
別說是當面指指點點,就是背后有人小聲說上他幾句,只要被他聽到史朝立也一定要想辦法報復回去“你們這些反賊是不想活了?我這就告訴皇上還有司禮監(jiān)去!”
若是平時,史朝立只要請出皇上還有司禮監(jiān)的名號,就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但是今天與平時不一樣,一直冷笑不停的這位軍爺又笑出聲來“那行啊,史朝立,不管是司禮監(jiān)還是東廠隨你去,我們就是反賊怎么著?你有本事就去啊!”
史朝立這才注意到對面這位可不是別人,正是對自己最恭敬的把總趙志杰!
這怎么可能是趙志杰?趙志杰這小子除了點頭哈腰送禮之后,居然還能這么驕狂!
史朝立還沒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見趙志杰又一聲冷笑帶著幾個家丁已經(jīng)圍上來了“史公公,您看我剛買的這把鋼刀怎么樣,我前幾天花了一兩七錢銀子買的,不如幫我試試刀!”
亮出鋼刀來的可不是一個趙志杰,對面這幫家丁已經(jīng)齊齊拔出刀來架在史朝立脖子上,而史朝立也第一次真正弄清楚情況,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幾個小兄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打得鼻青臉腫被控制起來了。
何況今天來的可不是一個趙志杰,平時一向柔弱的應襲誠意伯錦衣衛(wèi)南鎮(zhèn)撫司千戶劉永錫也帶著笑意在看這一切,雖然沒親自下場,但是史朝立覺得只要他一聲令下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感覺形勢不對,史朝立只能一邊手腳發(fā)軟一邊硬著頭皮說道“趙把總,您不要犯糊涂了,這事真要鬧到東廠與司禮監(jiān)恐怕沒辦法善了,若是讓皇上知道那就全完了,您先把刀子收起來,我們好好談一談怎么樣?有事可以好好談!”
只是史朝立雖然抱有幻想,對面的趙志杰卻是一記耳光打破了他的最后幻想“東廠、司禮監(jiān)、皇上?史公公,您說這些玩意還能有屁個用處?流賊李自成馬上就要打進城來,您說我們是反賊那就是反賊行不行,史公公,我只問你一句,要死還是要活!”
史朝立差點連尿都嚇出來了,雖然深宮之內(nèi)勾心斗角,他見慣了大場面陰過很多人也被很多人陰過,但是這種被幾把鋼刀架在脖子上隨時剁下來的場面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趙志杰說得好象沒也大錯,因此史朝立只能以盡可能客氣的語氣說道“趙把總,還有劉千戶,你們折騰得這么厲害,不怕胡游擊、馬千總他們怪罪?你們手上才十幾號人而已!”
劉永錫當即笑了起來“史公公,如果沒有馬千總他們點頭,我們怎么能進得來啊!您平時在京營得罪了多少人,馬千總他們可是恨死您了,一聽說要收拾史公公大家都很開心,你說他們在意不在意史公公的死活,現(xiàn)在我只要一個字,想死還是想活?”
生死關(guān)頭,史朝立張開了嘴,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趙志杰在旁邊繼續(xù)冷笑道“我們可是要做反賊,史公公可要想要清楚,上了賊船就下不來了!”
史朝立明明知道只要上了賊船就不能下來,但是這一刻他卻是嚇得肝膽俱裂“小伯爺,趙把總,給我一條活路吧,我要入伙,小伯爺,趙把總,我愿意從賊,我也要入伙!”
趙志杰看到平時在京營威風八面的史朝立現(xiàn)在連站都快站不住了,那是覺得特別快意“那麻煩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