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辦雖然只是個連官身都沒有的吏員,但是張家灣卻是個極其重要的地方,不管是調(diào)兵遣將還是往前方調(diào)運糧餉或者是人事調(diào)動都會第一時間經(jīng)過張家灣,所以這些年李書辦給李自成提供了許多至關(guān)重要的情報,甚至還拉攏了許多失意的吏員與雜役準備迎接闖王入京。
而李自成也非常重視這條情報渠道,有些時候兵部才剛剛下令他已經(jīng)提前知道朝廷的具體安排,所以送了不少金銀珠寶過來還封官愿,甚至還允諾了一個“皇弟”的位置。
畢竟這只是暫時虛封而已,大軍進京之后對這群窮親戚再慢慢封賞也不遲,而李書辦卻覺得一場榮華富貴近在眼前,現(xiàn)在只盼著闖王大軍盡快攻破京師,甚至還專門封釘了一大批漕船以供闖王大軍南征之用。
只是他沒想到在最得意的時候突然跑出來一個小誠意伯裹脅童主事叫著要到南京勤王,不但壞了自己的大計,甚至還有可能壞了皇兄的千秋大業(yè),這一刻他真覺得自己與誠意伯府之間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而林書役馬上問道“那我們是不是去通糧廳告狀?畢竟他可是綁走了童大人,我們可以添油加醋,讓通糧廳趕緊派船追上去!”
李書辦雖然平時沒怎么經(jīng)歷過大局面,但是這一刻卻是把一切想清楚“通糧廳那邊當然要去告一狀,而且不但要去通糧廳告狀,尚書府也要去,但是未必能頂什么用,看來劉永錫說得沒錯,他就是準備到南京統(tǒng)領(lǐng)大兵北上勤王,這事決不能成!”
他口中的“尚書府”就是倉場總督設(shè)在通州的公署,雖然多數(shù)時候出任倉場總督的只是戶部侍郎,但是第一任倉場總督卻有兵部尚書銜,所以這座公署一直被稱為“尚書府”,李書辦既然把這件事捅到尚書府去,自然是準備捅破天了。
而林書役已經(jīng)明白李書辦的意思“李大哥的意思是?”
李書辦已經(jīng)下了決心“我親自跑通糧廳跑尚書府狠狠告上一狀,戶部在通州四十多個衙門,不管是冷是熱我都要跑一趟!你幫我跑一趟西面,去找我皇兄還有權(quán)將軍田見秀還有劉宗敏將軍,告訴皇兄現(xiàn)在有這一個重大變數(shù),讓田見秀將軍還有劉宗敏將軍趕緊派一支精銳馬隊追上來把這些可恨的賊子都徹底抹去!”
林書役當即答應(yīng)過來“沒錯,咱們這些小吏員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場榮華富貴,就不允許有任何變數(shù)!”
與誠意伯府在張家灣一呼百應(yīng)的局面不同,對于從運河南下的這支明軍船隊與馬隊,沿岸軍民的神情是極其冷漠。
雖然誠意伯府的旗號在運河上的漕軍、商人之中還算管用,但是誠意伯府的政敵這些年已經(jīng)用文字將劉孔昭寫得身敗名裂,何況沿路的軍民連大明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更不要說是一個小小的誠意伯府而已。
畢竟大明已經(jīng)禍害了他們?nèi)倌辏疫@條大運河雖然帶來了商旅之便,但是也存在與民爭利的嚴重問題,許多有著上千年歷史的糧產(chǎn)區(qū)都因為優(yōu)先保證運河用水的緣故被迫變得荒蕪,。
特別是換了被縉紳們稱為“重征”的崇禎皇帝以后,最近這些年加的遼餉、練餉、剿餉越來越多,加到許多縉紳都不堪承受的地步,可是這么多加餉卻是屁用沒有,建奴與流賊反而鬧得越來越兇,特別是建奴幾次破關(guān)如入無人之境,殺戮以數(shù)百萬計,到處是赤地千里的局面,甚至連濟南城都被他們攻破了,現(xiàn)在連許多官員都對朝廷失去應(yīng)有的敬意。
因此這支船隊、馬隊在供應(yīng)上出了一些小小的問題,這本來是劉永錫需要解決的問題,但是現(xiàn)在只能把這件事交給趙志杰負責“趙哥,我要帶童主事走一趟,這件事就暫時托付給你了!”
趙志杰打聽了一下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說怎么回事,流賊還沒到怎么漕運先停了,原本是讓這些土寇給鬧的,現(xiàn)在這些刁民更是仗著有土寇與流賊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