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走過青苔曲折小路,經過一處枯萎雨打荷塘,遠處可見正燈火通明的大宅門口,上頭倆盞紅燈籠迎風雨搖墜。
屋外收了傘,青傘面順著竹炳咕嚕嚕滴著雨滴,林朝歌進屋打眼便瞧見上首的書案后坐著一位五旬年紀上下 ,灰白頭發留著山羊須,身型消瘦的老者,這人一看便是親爹,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
居與正位太師椅的林秀才卻是黑了臉,見進來的人如鷓鴣呆立一旁 被雨水淋濕的衣服上爭順著水滴落而下,形成一小片水潭 ,手一拍椅子扶手,山羊須氣得一翹一翹厲聲道“逆子,還不跪下”。
本就風寒未好的林朝歌聽她便宜爹的這番話,活像一只發怒的黃鼠狼?本就行動滯緩腿腳一哆嗦跪了下去,僵硬的膝蓋觸碰冰涼地板,冷得本就虛弱的林朝歌直打顫。
林秀才看著跪在正堂地面上大病初愈,背影單薄的兒子,他心中其實也是有些后悔。
這孩子此一回的確是任性了,為了一句無所謂的小兒爭執,盡硬生生惹了大麻煩。
“我沒錯,憑什么罰我”林朝歌梗著脖子抬頭,死鴨子嘴硬不承認,更多的是原身所留下最后一絲執念。
“你這個逆子,竟到現如今都不知錯在哪兒”聞言林秀才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留著幾根稀碎山羊須,寬大灰袍遮掩不住其身下因長年被病痛折磨成骨的老版骷髏身形。
“喜兒,拿家法來”。
“老爺,少爺病才剛好,虛弱得很”喜兒以為老爺只是口頭說說,想讓少爺承認錯誤,并未打算對少年做什么開口求情阻攔道。
“我是老爺還是他是老爺,讓你拿便拿”。
“老爺,給”磨蹭了好一會匆匆跑去雨幕外,轉身回來時的喜兒扛一根粗大木棍,本以為一向疼愛少爺的老爺只是說說而已,說不定等一下心軟便放過少爺了。
可這次卻是真的,林秀才接過喜兒遞過來足有手臂粗的木棍掂量一下手感,瞧著跪在地上不堪病瘦的少年背影,終是狠下心一下一下錘打在跪在地上林朝歌瘦骨嶙峋的背部 ,喜兒眼眶通紅掉淚,不忍看轉頭過去,少爺真是太可憐了。
緊咬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的林朝歌緊閉雙眼,雙手成爪死拽衣服,鋒利的指甲因不堪疼痛陷入掌心,雙眼發紅腦袋發昏,一下又一下數這落在背上棍數。
原身最后留下的因果由鳩占鵲巢她來償還。
“一下”。
“二下、”
“三下”皮肉碰撞木棍發出沉悶聲,配合屋外風雨飄零,雨打枯荷新葉。
“四…”第五下還未倒下,跪著的人不堪疼痛轟然道地,被冷汗打濕的發鬢凌亂。
林朝歌這身子實在過于嬴弱,何況大病初愈,還沒支撐到五下已疼昏過去,嘴唇咬得一片血肉模糊,自始至終倔強得不肯開口求饒,面色蒼白無半分血色,青色衣袍下盡數被血色染紅。
林秀才也慌了,紅著眼眶扔下木棍,連忙抱著昏迷不醒的林朝歌不顧外頭瓢潑大雨往醫館方向跑去。
“汝兒,爹都是為了你好,你什么時候才會明白爹的一片苦心”林秀才也知自己下手過于狠厲,可每當對上那雙與亡妻相似的眼眸時,總忍不住硬下心腸。
汝兒,別怪爹狠心,這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雨滴答滴答還在落,遮雨的暗曲外依舊人來人往、燈火如故。
一盞昏暗油燈將他的影子投得極長,又隨風寂寥寥地晃動,平樂坊的憐人開著窗在里頭大方嬉笑著走過,留了一地脂粉氣,白日總角小兒與玩伴追逐狂奔的街角,此時一片漆黑寂靜,只有那燈火晃,影子依然寂寥寥。
疼痛昏死過去的林朝歌完全不知外邊場景,炙熱的淚水與冰涼夜雨混合拍打在蒼白面頰上,腦海內混沌一片,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