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情最是晚涼天,憔悴廝人不堪言,吆酒催腸三杯醉 ,尋香驚夢五更寒 釵頭鳳斜傾有淚,徒迷花寥我無緣,小樓寂寞心與月,也難如鉤也難圓。
連累受此牽連導致遭遇無妄之災(zāi)的林朝歌,不知為何想到如此矯情傷秋悲月與此情此景完全不相符倒人胃口的酸詩,恨不得自扇巴掌已求心明,奈何心有余力不足。
幾個時辰前
正休沐待家,不負陽春四月,楊柳依依,小橋流水。
整魏晉風流寬大青衫,院中研墨揮筆中的林朝歌收到一封挫著自家老爹信印的未署名信封。
本欲不多余理會,卻秉承好奇心害死人,加之除了初穿時見過林老爺一面后,那人如同人間蒸發(fā)一般了無失蹤跡。
更多的是她想問一句,為何如此待她!
獨身一人來到臨江一處閣樓里, 凌空的欄桿外就是起伏的翠微青山,隔著山谷,浩渺江水自西向東奔流洶涌,眼前一片遼闊瓊宇,蔚為壯觀。
天氣晴朗, 江上船只來來往往, 舟楫如林,翹起的飛檐仿佛展翅欲飛,朱漆立柱上題了很多對子。
臨江而立雙手負后,白浪掀天翻騰而纏綿蘊藉徐來,吹舞寬大袖袍,少年芝蘭玉樹,眉目如畫,青袍竹簪獨有魏晉風流之態(tài),遺世獨立頗有幾分我欲乘風去又恐瓊樓玉宇。
她等了好一會兒,欲有幾分不耐煩,太陽穴突突做疼,秀眉微瞥,來回踱步漫不經(jīng)心看墻壁上貼的字,或字跡潦草龍飛鳳舞,大氣澎湃,內(nèi)斂含蓄或外放豪邁瀟灑不羈。
她走到其中刷了一層金粉的墻下,細細看上面的詩句。
湖上風大,扯動欄桿前的輕紗獵獵作響,冷風拂面,她略微清醒了一點,連想到最近幾日發(fā)生的事,頭也更疼了。
伸手揉揉眉心,突然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林朝歌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 高大的黑影罩下來,將她擋在墻壁和立柱之間,正待轉(zhuǎn)身,眼前一黑。
“是這個嗎”
“看著道是十成十像,不過俺記得那個公子哥兒長得細皮嫩肉,這個男伢子也細皮嫩肉的,就是好像太瘦了點,而且看衣料子也就幾塊銅幣扯的”。
“那你把他抓過來干什么”。
“不是你給俺使眼色讓俺抓的嗎?”
“蠢貨,我那是在問你人在哪兒”。
林朝歌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被捆縛在背后, 眼睛也被蒙起來了,周圍一股難聞的腥臊氣混合著朽木潮濕的霉味,左肩隱隱作疼。
她試著動了幾下,感覺雙腿也被捆起來了,頓時心下一沉。
誰這么無法無天,敢光天化日劫走她。
仇家!情敵!黑蓮花!
一個個可能從她腦海里閃過,一一否定。
外面隱隱傳來粗鄙的罵聲,她連忙躺好,閉上眼睛,貼緊地面細聽對方在說什么。
對方說的是一口純正粗狂柳州話,土生土長的洛陽人可能聽不懂,但她讀書時無獨有偶有一個舍友便是柳州人,幾年下來大概能聽懂七七八八。
賊人綁錯人了,他們本來打算綁一個家室殷實,行為無腦囂張,無意間得罪了其中某人的富家公子哥,跟著到了黃鶴樓,,終于眼瞅到機會,不小心錯把她綁來了。
林朝歌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
那個公子哥,不必說,一定是人憎狗厭的王溪楓。
壞事干多了,總會被人惦記上。
加上他身份不一般,財帛動人心,也有不少賊人愿意鋌而走險,連刀山火海都敢去,何況只是綁一個不知人間險惡的大少爺。
卻叫林朝歌無故受了池魚之殃。
現(xiàn)在她只有一個人,而那些賊人不知道到底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