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干什么!”
王溪楓臉色大變,想也不想,下意識壓到林朝歌身上,阻止他們的動作。
喝得醉醺醺,滿身酒氣的大漢輕踢王溪楓一腳,張開嘴,噴出一股難聞酒臭味,“讓開?!?
王溪楓不讓,滿臉戒備護住身后人“你們敢動他一根頭發(fā),別想拿到一分銀子”。
大漢怒極,腳下加了幾分力道,腳踩肩背輕碾“臭小子,信不信爺踹死你,照樣能搬空你們家?guī)旆俊薄?
王溪楓毫不退讓,怒目道“你們敢傷人,我保管你們有命拿錢,沒命花錢看你們誰敢動他,小爺定將你們碎尸萬段”。
先前他一直畏畏縮縮、唯唯諾諾的,突然間放起狠話,與自先前完全是相反的兩個人,眉宇間有種與身俱來和后天養(yǎng)尊處優(yōu)才養(yǎng)得出來的頤指氣使,讓人心頭不由生出凜然之感,不敢和他對視。
大漢竟被他的氣勢所懾,沒來由覺得心虛,不禁后退了兩步。
另一個大漢放聲大笑,譏諷道“老四,你這身膘是白長了吧被人吼兩句你就軟了吧唧恁不像個爺們”。
大漢惱羞成怒,面色青鐵,下手不再留情,捏起拳頭砸向王溪楓身體柔軟處。
拳頭狠狠砸到皮肉上,拳拳到肉發(fā)出滲人的鈍響聲。
王溪楓咬緊牙關,愣是硬氣沒發(fā)出半點聲兒。
王溪楓不知道被他打了多久,拳頭落在皮肉上發(fā)出滲人的鈍響聲,一拳力度強過一前,身上已經沒有其他知覺,疼,只有無邊無際蔓延靈魂的疼,拳頭仿佛不是打在上而是靈魂,也在無言訴說這這么多年憑著家族庇護的自己在遭遇危險時有多么無能,不堪一擊。
此刻好累好困好想睡一覺,可他的潛意識卻知道自己不能倒,要守護身后長得跟個娘們一樣,還嘴臭的同窗。
剛剛出言譏笑大漢的人忙攔住暴怒的大漢,“好了好了,別把人打壞了,這可是咱們的送財童子?!?
大漢啐了一口,一口濃痰唾沫吐到王溪楓臉上,似不解氣又補上幾腳。
二人揚長而去。
“哐當”一聲,門再次從外邊鎖上了。
林朝歌輕輕推開王溪楓,坐起身,揭開罩在臉上的黑布,一對上挑桃花眼直溜溜盯著王溪楓,眼神黝黑深不見底。
王溪楓沒由來感到一股子寒意,莫非夜間山中過冷所致,經不住打了個哆嗦。
山間無歲月,靜謐而無聲。
不知道什么時辰了,屋里光線暗沉,院子里燃了火把,火光映在紙糊的窗戶上,時明時暗。那兩個大漢打算關他們一晚上,不給他們吃喝,意味著今晚不會再有人進來了。
王溪楓滾在地上,肩背佝僂,抱著腹部蜷成一團,蒼白的臉時不時抽搐幾下,神情痛苦。
她解下繩索,把王溪楓翻過來,讓他仰躺在自己腿上,輕聲問“傷到哪兒了”。
王溪楓嘶嘶直吸氣,“沒,沒事,就肚子上挨了幾下,小爺皮厚肉厚,不疼?!?
說完,咧嘴笑了一下,臉上青青紫紫,笑起來紅腫的眼睛像一對爛核桃,委實嚇人。
林朝歌用袖子混亂擦去他臉上的臟污,手指碰到他的發(fā)鬢,潮乎乎的,他疼得出了一身冷汗,連頭發(fā)都濕了。
方才她聽見大漢一拳拳砸下來,拳風掃過她的臉,這不是書院的學生平時鬧著玩的嬉鬧廝打,大漢是真正的下手狠辣,如果他砸的是其他東西,只怕早就砸爛了,王溪楓怎么可能不疼,真是個笨蛋。
他可是個嬌生慣養(yǎng),晴天打傘遮陽,冬天被冷風吹一下就嚷嚷臉疼讓仆人給他執(zhí)扇擋風的貴公子,出個門前呼后擁的,平日哪受過如此待遇。
若不是自己,罷了罷了,就當與自己被牽連遭遇無妄之災之事相抵。
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