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們先出去比較好,免得打擾了林公子休息,何況少爺你一晚上沒睡了,萬一等林公子醒過來了,你抗不過去怎么辦,林公子肯定也會心疼怨恨自己的。”睡了一覺醒來的柳陽推開門進來,看見已經守了一天一夜不合眼的王溪楓小聲勸說道,輕手輕腳的端著洗漱之物架與三角木架上,生怕驚擾了睡夢中之人。
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既有點羨慕林公子好命被少爺傾心相待,又憐憫孑然一身無所依。
依少爺的性子,林公子若是一直未醒,少爺也不知道要守到個什么時辰,這法子下去終究長久不了,轉身抬頭往窗外瞅了眼,這才剛亮起來沒多久的天,眼瞅著又要落了。
不吃不喝,鐵打的身子也抗不住如此對待。
“我不困,等林言醒了,我得確認她無異后在歇息也不遲。”王溪楓伸手揉了揉有些酸脹泛紅的眼,眼底下青黑一片。
接過柳陽遞過來的熱茶小口輕珉著,眼神專注望向躺在床上仿佛了無生息之人,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深黑墨色夜雨,內心仍然忍不住揪得生疼,就像一手無形的手緊捏他心臟,疼得仿佛要炸裂。
若是柳陽說的話令他無意動了惻隱之心,或是他沒有動容過去看一眼,想來他與林言是真的沒有再見可能。
若是,若是……王溪楓沒有繼續想下去的勇氣,因為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無知的未來與結果才是最為恐怖致命的。
窗外雨已經停了,高枕軟毯上的少年還未醒,王溪楓整個人內心變得急躁安,屋外經過之人都刻意放輕腳步,放緩呼吸談話,生怕此時觸了少爺霉頭。
就連斷定用了藥后最慢也會在一天之內醒過來的大夫們也被罵得狗血淋頭,被安排居住在一墻之隔的偏院內,以便隨時待命。
幾縷清風徐來,透過半開的六角菱形木窗,拂動床簾上掛著的嫩黃色流蘇蕙子,紅梅墨花美人腰瓶內插著幾朵嬌艷欲滴薔薇花,清風吹來,屋內一陣花香襲人。
無趣的托著腮幫子,一對靈慧杏眸一動不動盯著床上沉睡許久的少年。
”林言啊林言,你這個大笨蛋我不是給你印有我家微的玉佩了嗎?你怎么就傻到不會到我家名下店鋪拿錢,哪怕是隨便去錢莊也好過現在……。”嘴里小聲的不停碎碎念,似在埋怨,又帶了幾分眉眼中藏不住的欣喜。
王溪楓站得久了,搬著一張小板凳坐在床沿旁,看著那張在熟悉不過的睡顏,內心滿足極了,就像空曠的內心深處被塞得滿滿當當。
只是看著看著,屋內靜悄悄的,花香惑人,眼皮子在不停的上下打架,一陣涼爽微風拂面,終是抗不住睡意,沉沉睡前。
睡在高床軟毯上之人的手指頭突然動了動,細微的動作很快掩下。
日落歸山,余暉染近漫天山野,薔薇花悄悄舒展幾片枝葉,白露收殘暑,清風襯晚霞。
王溪楓自己這一覺是來到長安多時,唯一睡過的安穩覺,枕著手臂睡久了手肘子有些發麻,剛想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不雅的打著哈欠。
一抬頭正好對上同他對視的眼睛,披散著頭發,蒼白著臉,唇色皆無,眼神幽幽散著綠光,仿佛下一秒就要飛撲過來咬斷他血管。
王溪楓嚇得連同身下小板凳一塊兒摔倒在地,摔得個四仰八叉齜牙咧嘴,屁股生疼,睡得有些混沌沌的腦子殼瞬間清明幾分,我他媽的這個房間里除了他就是林言,柳陽這小子哪敢有這么大的狗膽嚇他,王溪楓再次抬頭望床上看去,眼神有些愣愣的。
林朝歌瘦了,還黑了很多,卻半點不損卻美貌,反倒長開了的五官更顯妖孽,表哥總愛笑他男生女相,長了一張女嬌娥的臉,脾氣臭得堪比天王老子,也不知若是他見到現在的林言,是否還會嘲笑他。
毫無疑問,林朝歌生得極為清雋秀美,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