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樹影在青磚板面上移動,樹影婆娑,花聲簌簌,影遮枝頭。
鍍金大宣爐里的煙氣,裊裊不斷的上升,御賜的金碧錦繡,反射出耀目的光彩,寬敞明亮的書房內,靜立靜跪著一老一少。
“清行,你真的決定了嗎”一夜之間仿佛鬢角微霜的丞相大人看著跪在自己書房,背脊挺如松的少年,心里說不出是何等滋味,心口微澀酸脹,雙手扶與身后,氣勢凌人。
“父親,我意已決定,哪怕明知結果是萬劫不復我心愿為其赴湯蹈火”跪在地上的白清行堅定眸光,神色堅定由帶著幾分執拗。
空氣也在一瞬間凝固開來,周圍靜悄悄的,院中走廊畫眉同樣襟了聲。
茶盞無意被寬大袖袍略過,摔碎倒在地,發出悅耳清脆之音,年近五十依舊身子骨硬朗的白宸望著跪在地上長跪許久的少年,哪怕明知不是親生的,養了這么多年,早已養出感情。
“罷了,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決定,只是往后行事莫要牽連白家就好,白家一向不摻和此事”褪下威嚴朝服,換上藏青色云紋直襟衣的丞相半彎著腰扶起跪了許久的少年人,人已在不在年月中同他一樣高大。
“父親,原諒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往后若見別來無恙”白清行執拗的拒絕,對他重磕三個響頭,隨后離開。
也不知他當年的決定到底是錯是對,只求別害了他們全家,等了走了出去,整個人頹廢的癱在寬大金絲楠木椅上,一向精明的瞳孔此刻透著些許死灰之色。
屋外九曲十八彎走廊,籠中喜鵲喳喳叫喚。
人來人往,高掛燈籠云旗的繁華街道上,林朝歌看什么都新鮮,東瞧瞧西看看,新奇得很,劉姥姥進大觀園,看什么都有趣。
王溪楓秉承著財大氣粗的主,林言若是什么玩意多看了幾眼,別的不說什么,單就一個字買!
結果這樣的下場就是,他們逛了短短不到半個時辰,身后隨行之人皆無一手空得出來,無法,只得租了一驢一車拉積成貨,若是貴重之物則小心翼翼護余懷中。
林朝歌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嘴里咀嚼著一顆,眉頭微皺,這味道怎么跟上次吃的不一樣,好像是甜膩得有些過甜了,沒有上次吃的爽口,上次?上次她是什么時候吃的?
“林言,等下我們去布莊看看,在拿幾匹新布給你扯幾件新衣裳”王溪楓不顧世人探究疑惑鄙夷之色目光,大街上坦蕩的牽著林朝歌的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更過分的是偷趁著她不注意,咬了一口她手中甜膩過頭的糖葫蘆。
“好”有便宜不占烏龜王八蛋,林朝歌望著被咬了一大口的糖葫蘆,茫然的望向繁華街角一處,好像,上次也有個人陪她一塊?看盡長安繁花落盡,雨亭月落西窗。
是誰呢?
“林言,你要是在走這么慢,月亮升起了可能都到不了”王溪楓沉溺的捏了捏林朝歌鼻子, 笑得爽朗。
林朝歌當即拉下臉,拍開,松開二人緊扣的手,徑直大夸步往前方最近的一家布莊走去。
“………”橫豎著不僅占她便宜,言外之意還嘲笑她腿短!
哼,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林朝歌并不討厭王溪楓這種過于親昵的動作,加上他說他們二人本是戀人關系,潛意識里認為,他們好像本來就該如此,可是哪里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二人關系只得一直僵持不下,寄人籬下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無外乎又少不了幾塊肉。
二人從街頭逛到街尾,不止身后隨處手里實在是騰不出手,就連馬車內大大小小也皆塞滿了亂七八糟之物,天色漸晚,外出納涼行人漸多,日沉西山,暮色散盡,彎月半升朦朦朧朧,加上林朝歌大病初愈沒多久,王溪楓憐她,雖意猶未盡只得打道回府。
湘繡八仙過海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