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時間定為倆天,上理下文,一共七科,位置都是當天隨機打亂,給人一種措手不及的準備。
考試期間,整個學府靜悄悄的,連枝椏上跳躍的麻雀一時間都襟了聲,花枝的嫩黃花蕊顫顫的抖,暖烘烘的陽光半傾斜灑滿綠意大地。
林朝歌頭一次沒有提前交卷,端正坐在位置上細心檢查好幾遍后,這才停筆,閉上眼眸沐浴在淺淺陽光下,窗外靜悄悄的,身旁不時走動幾道提前交卷影影綽綽的人影晃過,等香快燃盡,陸陸續續有人交卷后,這才睜開眼隨大流。
倆天時間快如白駒過隙,就像留在指尖的沙,抓不住揚不開,楓葉紅如火,炫目得刺目,紫蘇,月憐,流蘇爭相盡放,木犀花色更濃。
十月份的天已經有些涼意,褪下輕薄夏衣,紛紛在外加上薄薄外套或是厚一點的衣物。
半個月一次的小考過后就是一月一次的大考,彼時剛考完最后一科,幾人歡喜幾人愁,不變的皆是歸心似箭,風一樣的往外沖,更有甚提前訂了酒樓包廂慶祝死里逃生,只因每次大小考后的第二天放假,一日時間足矣玩瘋。
夫子收上最后一張寫得滿滿當當的大字卷子,抬頭看了眼還在教室里收拾的幾人一眼,沒有多說什么,攜卷離去。
教室內不時傳來椅子拖動聲,大聲說話聲,還有討論這次名次排名出來,自己會占哪個名次,憂喜摻半。
林朝歌半撐著下巴,閑閑的瞇著眼兒,細細望著窗外落花飛葉,思緒飄飛,昨日剛收到來自洛陽王溪楓寄的厚重疊堪比一本書厚度的書信,字倒比初見的鬼畫符有長進多了,信里描繪了十月洛陽柳絮飄飛之美,夾竹桃梨花又開放,荷塘花謝魚肥蟹美,課堂上夫子又抓住他交不出作業不放。
柳寶如又鬧了什么笑話,字里言里最多的是想她,思她念她想她,恨不得張雙翅膀立馬飛過去,只不過老爹最近看得緊,只能鴻雁傳書,以慰相思之苦。
林朝歌看到信的那一刻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他寫信的淡淡喜悅和相思之苦,還有寫到王郡守與夫子時的抓耳撓腮,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眼里斥笑。
她就在想,她喜歡的少年怎么可以這么可愛,除了書信后,還附帶了一馬車的洛陽特產,就連上次無意透露出的想吃城東的水晶桂花糕,也在此內。
禮尚往來,古時不似現代交通便利,可以前的書信很慢很慢,慢到一輩子只愛一個人。
“聽說明日趙夫子就會回來。”清悠悠的聲音似二月寒冰來得刺骨。
正趴桌的章子權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下意識的掃了眼門外,帶著鼻音粗著嗓子道;“你別胡說啊,我才不信,不是都傳大后天嗎?”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畢竟趙夫子是禮部尚書家的公子,誰知道會不會繼續呆在我們書院。”其中一人又道,正打算收拾出去的少年望了眼坐在最后一排的林朝歌,淺金色陽光傾灑在周邊,給之渡上一層淺色朦朧金邊,又長又密的眼睫毛就像倆只蝴蝶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唇色淡薄如水,莫名帶著一股子疏離清冷感,就像是從水墨畫中走出的畫中人。
有些愣神,他們班里新來的少年,長得是真好看,哪怕是斷袖之明遠揚,可還是忍不住想接近她多看倆眼,突然想到什么,臉頰爆紅,連忙轉頭。
“你怎么知道趙夫子是禮部尚書家的公子。”突然拔高的音量隱隱帶著尖銳,正沉浸中的林朝歌同樣茫然抬頭。
“???”禮部尚書家的公子?林朝歌聽得目瞪口呆,豎耳細聽,生怕漏了什么。
“誰跟你說他是禮部尚書的公子的?你們又是從哪里得知趙夫子明日歸來的小道消息。”章子權表示,自己為什么不知道。聞言轉身進教室內同樣未走的幾人問道:“你們是怎么知道?”
“當然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正收拾書囊的青袍公子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