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雨下得急,第二日便停了,正式宣誓著冬季來臨,屋檐雨滴,結霜成冰。
第二日,林朝歌天未亮,披著一件深色蓑衣,打著一把雨青色雨傘,看了眼還下著蒙蒙細雨的灰霧霧天際,頭上又帶了蓑帽。有備無患的出了門,梅花瓣打濕不少再地,街道青石板被水沖洗干凈,一步一個腳印走得格外穩妥,防止小心打滑。
因天還早,大街上蕭瑟一片,有也是零星幾個迫于生計裹緊破舊棉襖匆匆之人,幾片打濕的枯黃落葉隨風卷動打滑,排水的下水道嘩啦嘩啦流著昨夜雪化污水。
帶著黑色帷帽,輕車熟路穿過一條條曲折黝黑小道,三個狹小積水巷口,在行倆三里,豁然開朗,徒又經幾方泥瓦矮屋,再三確認身后再無人追蹤,這才輕扣紅漆銅門三下,節奏不緩不徐,大門嘰嘰呀一聲打開,從里頭鉆出去一個模樣頗為討喜的七八歲小童,模樣玉雪可愛,見到來人,忙換上一張大笑臉;“林家哥哥,你可來了,蘇哥哥蘇姐姐可是念叨了你好久”。
“林家哥哥,我昨天學會了新寫的大字,夫子夸我了”。
“嗯,我這不是今日來了嗎?!鄙焓置嗣⑼兹装l頂,林朝歌隨人入內。
院中擺設一如既往,最大的那顆榕樹上掛了不少淼淼白霜,煮飯的婆子還在賴床沒起,反倒是精力旺盛的孩童一個賽一個起早。
里頭一早收到她來的消息,一個個興奮得睡不著,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衫,帶上最漂亮的頭繩,臭美一點的還給自己扎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小辮,眼眸亮晶晶的望著鍍步走進來的青衫少年。
“林哥哥”。
“林家哥哥。”一群大小蘿卜頭一見到人,就像惡狼見到肥肉,爭先恐后涌在其身側,眼神亮晶晶就像一顆顆最寶貴的珍珠,年齡最小,不過四歲的女孩子赫然抱著她的大腿求抱。
以至于林朝歌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不習慣,摸了摸頭安慰她有事尋蘇家姐姐,等下出去找他們玩,這才被不情不愿的放開。
屋內早早生了炭火,不是頂好的炭,以至于需打開窗戶通風透氣,免得空氣不流通,蘇麗蘇滿姐弟二人早早等候在側,旁邊擺放著剛煮好加了杏仁的羊奶,香氣四濺。
蘇家姐弟二人早已褪去初見面黃肌瘦,越發水靈,身形修長。
“主子,前段時日你安排的已準備妥當,我們何時下手。”蘇麗不知為何每每對上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少年,內心總是惶恐不安,被眼神掃上時就像被一只來自地獄的魔鬼凝視,分明是清雋無雙的貴公子,可無形之中又在拼命否認。
光是見到那夜的手段,頭皮止不住一陣發麻,以至于每次遇到林朝歌時,蘇麗都誤認為自己遇到的是一個披著絕美人皮的惡魔。
“主子,你令我等日夜監守左太傅一家,我們果然查出了一點不對勁。”生得面皮子白凈清秀的蘇滿上前一步,將薄薄一張紙資料遞過去,眼眸半垂,不同與蘇麗的懼怕,他是實打實佩服眼前之人,心思慎密而惡毒,甚至是薄涼無情。
如果讓他來做,他承認,做不來。
“嗯?!绷殖瓒似饚е鵁釟獾男尤恃蚰?,小飲半口,四肢百骸熱乎乎的,狹長眉眼下彎;“可還有需要交代不?!便紤械目吭谔珟熞紊希凵皲J利如刀,不曾錯過他們眼中一絲一毫變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最近花滿落來了一個南方姑娘,人生得美貌,手段高超,我們懷疑似乎是對手家派過來的棋子,還有劉御史之子看上了新進的一批貨,私下多次與我方接觸,價格開得合理?!碧K滿將連月收集到的事情一板一眼簡潔出重點。
“我已經把局布好了,就等人進圈/套了,到時候哪怕不死也得脫層皮,無雙還在繼續探查,這次若是在探不出,我們不建議換個有用的。”蘇滿陰惻惻道。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