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殿是天子寢殿,無召不得入內,跟東宮有一段不短的距離,現如今未立太子,東宮的位置暫時無人居住。
此時的清元殿,一眾內侍、宮女在殿外候著,六個太醫在大殿緊急地會診,美貌的陳貴妃坐在北首主座,安之若素地飲茶,而之前,她還表現得著急焦慮。
“七殿下駕到。”清元殿外的內侍拉長聲音通報。
所有宮人、六個太醫紛紛屈身行禮,陳貴妃在近身宮女林惠的攙扶下,慢悠悠地下來,一張美艷的鵝蛋臉慢慢染上幾許焦慮擔憂的神色。
白清行一聲:“免禮。”讓他們起身,焦急地問:“父皇現下如何?”
沈太醫是太醫院院使,醫術最高明,他躬身回道:“陛下現如今昏迷未醒…方才臣用金針扎在太/陰/穴/百川穴等處,陛下這次醒不過來恐是…。”兇多吉少四字未盡言,在場諸人又有誰不是人精,當即誰都不愿做那種槍打出頭鳥,當即紛紛退后幾步。
“你們不是號稱太醫院醫術最精湛的大夫嗎?父皇究竟身患何癥,為什么還不蘇醒?你們盡力了嗎?”他劈頭蓋臉地一通斥罵,疾言厲色,只因關心則亂。
沈太醫嚇得額頭冒出汗珠,連連供禮回道:“七殿下稍安勿躁,臣等正在會診。此次陛下嘔血昏迷,是因為臟腑虛耗精氣,心肺虛弱…其他的臣等無能為力…”這句話已經差不多徹底是判下死罪。
實際上,陛下的身子不知因何緣故日漸虛弱,查不出病因到底是中毒還是回天無力,現在更連吞咽流食都艱難,只能判斷一句藥石無醫,今日北宸帝最后的一刻清醒還是耗盡最后一絲儲存清明,以全身最后僅留的壽命為代價。
他們不明白北宸帝召來這位剛認回來沒多久的殿下來做什么,許是為了交代什么,可皇儲現為立,當即思緒紛飛。
“廢物!一個個都是飯桶!”白清行震怒異常,怒斥聲如驚雷劈下。
六個太醫紛紛下跪,伏地叩首面露驚恐:“臣等無能。”
一旁的陳貴妃冷目旁觀了一陣,忽而嬌滴滴道:“七殿下息怒。他們已經盡力了。”
白清行冰冷地盯她一眼,拂袖進寢殿。
陳貴妃不以為意,勾唇冷笑,不過是淪落在外多年的棄子,一無外戚二無人脈,不會礙事的,等著今晚過后,那位置上就應換人做了。
元寶跟著白清行來到龍榻前,看見陛下的近身內侍元順,便碰碰他,低聲詢問方才陳貴婦之事。
白清行看著龍榻上面如死白、毫無生機的北宸帝,熱淚潸潸滾落,距離他被認回來還沒超過一年,北宸帝就害了病,很難不讓人往其他方向去想。
“父皇……”很多人都明白北宸帝恐是撐不住今晚了,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鹿死誰手尚未得知。
“吾兒,我無事,莫要過于擔心。”北宸帝掙扎著起身,白清行跪坐著扶人起身,在身后墊了塊軟枕:“你去將朕的玉璽拿來”。
“喏”。
“父皇,你這是……”白清行接過元順雙手跪地遞過來的明黃色圣旨和一方龍鳳纏繞碧色玉璽,當下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就是個傻子。
北宸帝并不多言,枯萎干燥的手因連日來臥床不起,連吞咽東西都困難只能依靠流食維持生機,瘦得只剩下一把包裹著樹皮的骨頭,瘦的令人心疼。
夜越來越深, 月亮仿佛害羞得躲進云層里,不見蹤影,黑暗里看不清人,只聽到有人平靜的說話,影影綽綽的高樓燈籠將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投在朱紅宮墻上彎彎繞繞。
暫時居住離宮前各自居住的皇子府中的三位皇子許久未等來傳召,早已沉不住氣撕破臉,誰都想登上九五之位,載入史冊流芳百世,更多是垂涎觸手可得的無上權力。
除了被召進清元殿中的白清行,剩下的二皇子瀟景昴,三皇子瀟景宸,最為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