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沙之中不顧一切拉住了她的,是原本想拉著她,結果因為風的拐彎徑直砸向她的瀟玉子,嘴角忍不住抽搐,如果瀟玉子在,那么血滴子肯定也在不遠。
這是什么見鬼的緣分,不知道其他人可否安好,還是跟他們一樣被吹到了其他地方。
因為沙子的高強度摩擦和劇烈的風行扭轉,瀟玉子的背后已經沒有了衣服存在,只剩襤褸的布條粘和在一片雪白紅血的皮膚,就像濕噠噠的海苔沖刷過后痕跡,滿天黃沙中格外顯眼,就像一顆珍珠無意掉入。
他的背后就像是被粗糙砂紙整個搓過一般又紅又腫,下半身的褲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一根金玉腰帶可笑的系在那里,里褲倒是好好的穿在上面,否則她就真的要尷尬了。
當他整個正面全部暴露在林朝歌面前的時候,不免嘆了一口氣,還好沒毀容,否則她去剖腹自盡都不能贖罪。
林朝歌幾乎不用低頭,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和差不多。她的后背也是火辣辣的疼,全身裸露出來的皮膚全部都是爛的,沾滿了沙礫,一出沙里鉆出來,跟個沙雕差不多。
身上貼身的斗篷、白色防曬衣和外衫都已經沒有了蹤影,裹胸的白色繃帶若隱若現,一條手臂若是沒有找到固定的東西恐怕是要廢了。
上衣只剩里面一件破爛羊皮小馬甲,下身的褲子已經爛成了打漁一般的喇叭褲,要不是腰帶是好貨,恐怕這條褲子也跟她的褲子一樣,不知飛到了哪里。
瀟玉子的體力不知要強過她多少去,現在她都醒過來了,他還沒醒,可想而之受的傷有多嚴重,更何況她前面還吞了些干糧,喝了些水,沒過一會兒,已經能晃悠悠的站起來,挪到瀟玉子身邊,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整個打橫起,連走路的腿都是抖的,嘴里發出細碎哼哼唧唧痛呼聲。
她不敢隨便大動作搬動,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傷到骨頭,只能將他挪在一處略顯陰涼,沒有暴曬的地方安置著。
手臂上有指甲掐出血的痕跡和難看的淤紫,她輕輕拍了幾下,想要將他拍醒,結果卻毫無動靜,再舉目四望,不遠處的地方還有一些人躺在那,也許是和她一樣被風裹挾到這里的,也許是敵非友。
林朝歌卻正好看見同樣被吹到這里來的血滴子,他可沒有他們的好運氣,早就死得不能在死了,林朝歌秉承著不能浪費資源的心態,強忍腹部翻滾上涌的惡心扒死人衣服和任何可用資源,否則他們倆個現在的衣服完全會凍死在夜晚的沙漠中。
扒拉干凈后,才想起來救人為先,林朝歌將瀟玉子口鼻之中的所有沙子全部摳了出來,然后將他的脖子微微仰起,使他便于呼吸順暢。
然而當她爬上最近的小沙丘,舉目望盡,一次次滿懷希望地將視線落在什么地方,周圍是否會有行商的駱駝隊經過,經過在三仔細查探之后,絕望也一點點爬上了她的心頭,就像帶刺花枝纏繞心臟扎了根刺,一動就是鮮血流暢。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沙漠地,四周不見狼煙四起,不見孤獨旅人,更無駱駝馬行,駝鈴不響,舉目黃沙空曠,又是一陣細小黃風遮目而過,林朝歌下意識閉上眼。
沙漠中連眼淚都是珍貴的東西。
林朝歌很怕就在自己來回的這一段路上,身邊這個人會隨時斷了氣,丟下她一個人,徒留子自己猶如行尸走肉一般,留在毫無目標物的茫茫大漠里像只無頭蒼蠅。
自己腰帶上奇跡一般沒有被風吹走的水袋,靴筒里綁著的匕首,從死去的血滴子脖子上取下來的一條金鏈子,甚至連牙齒上的金牙都沒有放過,就是在死人身上所能找到的所有東西。
考慮到目前的情況,血液的流失和陽光的暴曬很可能讓他直接脫水而死,林朝歌將水小心地滴入他的嘴里,希望他能夠咽下去。
只看到瀟玉子似乎變得更加痛苦了,而且隱隱有抽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