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林朝歌不說話,蘇滿自然不會多嘴,薄胎白瓷杯中的茶水空了,給其各添上一杯,窗外有一個小院子,里頭種植了不少花木,加上汝陽此地濕暖,才二月份的就能聽到蟋蟀咕咕叫個不聽。
“林大人你可是睡了。”他們二人正在屋內說話,門口再次傳來一道敲門聲。
這次又是誰會來?
屋內二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出聲說話,靜得彼此間呼吸清晰可聞,反倒是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若是她不開門誓要將門給敲爛破門而入的勢頭。
林朝歌示意蘇滿先躲起來,自己起身穿衣走到門邊,對著等身銅花水晶鏡中自照形象無妥攥緊半散束發隨意扎了個君子鬢,方才肅著冷臉推門而出,推開門見到的是今日只有過匆匆一面之緣的忱大人,不明所以此人為何大半夜來她屋中尋人。
門外屋檐月光下,小石綠藻階臺上,男人身著靛藍桂圓葉紋直襟圓領長袍,相貌端得方方正正,一張唇略厚,眉凌亂不修呈野生狂長之態,個頭稍矮與其平行。依稀記清此人今日未在碼頭上出現過,在她打量眼前不速之客時,那人也在打量著她,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之色隨即很快掩下,表情嚴肅方正。
“深夜打擾,還望大人恕罪,不知下官可否進屋內細談以防隔墻有耳。”聲音和人一樣嚴肅方正,就跟剛啊不折的雪山青松。
眼神望里頭半開的室內掃去,林朝歌似有所感側身遮擋住,伸手拉關門扉,只露出一條邊緣小縫,眼帶被吵醒后的不耐。
“有什么事忱大人不防在外面說就好,院中走動的都是本官從京中帶來之人,安全與保密問題絕對可以放心。”雙手環胸而抱,帶著不近人情的疏離,三更半夜讓一外男進屋,即使沒有在做什么,她的心里總會浮現幾分愧意,再說此地安靜又無礙。
不過她倒是好奇此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到底又是誰將他放進來的,狹長桃花眼半瞇,眸中暗戾橫生。
“下官深夜來尋林大人,其實是想告訴大人有關于莫知府今日遇害一事還有當年汝陽林宅滅門舊案自始至終的前因后果,林大人今次從京中秘密而來明著實際為勘察民生民情,實際上卻是暗中調查當年林家滅族一案為其翻案可對。”對上漆黑如墨的深瞳,咬牙說出今次所來之事,就跟要了他半條命來得艱難。
卻也隱隱有種松了口氣的錯覺,那個秘密實在是壓得他完全喘不過氣,若是不能找到人負擔他會徹底的瘋了都有可能。
不過他對面之人非但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錯愕驚訝不可置信等一系列神情,而是嘲弄與譏諷,同他的想象中實在是大有出入。
“哦,忱大人此事何出此言,應該是怎么就如此確定本官不是真的來勘察民生民情的,而是單獨為了暗察當年林家舊案,別說查了,距離當年一案過去已快有將近二十年光景,就算有當年他們遺留下的蛛絲馬跡說不定早就土歸土塵歸塵了。”林朝歌挑了挑眉,倒是對于此人說出的此事多了幾分興趣,平視著眼前和他差不多高的忱子楚,慶源十一年的狀元郎;“還有你以為本官憑什么就相信你的三言倆語,難不成忱大人以為本官今日受到了驚嚇導致腦子都有些糊涂了,以至于任何人說的胡言亂語都要相信不成。”
話雖如此,她的心里也是懸得沒底,不知此人葫蘆里買的到底是什么藥,還有是敵是友。
就算他說的話是真但也不能防礙她出言試探,即使她的心底此刻就跟破了個無底的破爛口子,臉上一如既往掛著矜貴清風朗月的表情。
“林大人是不相信在下所言對嗎!”語調稍稍撥高,帶著劃破黑夜的尖利。
“沒有。”急忙搖頭否認后又道;“只是本官記得忱狀元郎是在當年林宅滅門六年后才被太上皇派來汝陽的,而有關于當年一事早已被一把火燒得干凈就算有遺留下的馬尾說不定早被被清掃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