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陽光明媚,宋添帶著陳嘉力準備隨便逛逛再回,龐子默跟胡柯就跑去聽課了。
主仆兩人在街上走著,本想逛著回去一路買點小玩意或是吃點小吃啥的,結果街上熙熙攘攘全是人。
有考生,也有陪同前來參考的家屬親人。
沒過多久宋添就意興闌珊,想找輛馬車回去,結果人太多,馬車也沒找著,無奈只得走著回。
這一走便來到了昨晚胡柯所說那個聽課的茶館。
“公子,要不要上去瞧瞧。”
陳嘉力見宋添仰頭看向二樓,湊過來問道。
宋添皺了下眉頭道:“不用了,我們回吧。”
連招牌都沒有的小茶館,宋添覺得龐子默跟胡柯那兩百個錢多半打水漂了。
主仆兩人跟著人流慢慢向前,茶館二樓的窗戶邊上,田茂往下面看了一眼,之后對正在桌邊數銅板的宋虹道:“宋兄,過來看看,那是不是你三弟。”
十七八歲的田茂已是成年男人的模樣,著一身綻青色夾襖,頭頂一支木簪,五官算不上俊朗,但也很端正,配上混身上下散發而出的書生氣,看著還算不錯。
三弟?
好久沒有聽過這個詞了,宋虹放下錢匣快步走了過來。
他順著田茂的視線向下看去,神情便是一凝。
三年多了,自從宋虹離家出走便沒有再回去過。
宋家人都快要將他給忘記了,沒想到此人會出現在城里。
宋虹已經快十八了,褪去稚氣,眉目生得有些粗獷,單從相貌上來講長得像宋大才,但他沒有宋大才那種憨氣,眼中只有精明。
“宋兄,他臉上那條疤好像沒了。”
兩人站在二樓看得并不是太清楚,田茂也是因著剛剛宋添抬頭那一瞬才認出他來。
幾年不見那小不點的變化很大,不光人長高了,沒了那條疤,長相也是難得的俊美,要不是那雙眉眼跟走路的樣子,田茂差點沒認出來。
“看來他的日子過得不錯啊,身邊跟著的那個應該是書童吧。”
田茂有些羨慕,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出門有車,上學身邊有人,真正意義上的富家公子,只不過那些都過去了。
“喂,你怎么不說話?不叫上來敘敘舊?”
田茂側頭,便見到宋虹額間的青筋暴起,一雙手捏著窗欞,指尖都有些泛白了。
“田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離家出走的。”
宋虹回頭冷了冷看了他一眼,當初他抄襲的事情被暴出,家中分裂,那時本想等著來年湊夠了錢再去找地方讀書,結果那些天外出打聽了一番,發現只靠父親的那五百個錢連交束脩費都得湊一年。
一年時間,他怎等得,后面想到坑了他銀子的田茂便找過去了。
那時的田茂已經入了新的學館,他在自己跟蘇永那得來的十兩銀子,一些交了束脩費,一些給了家里應急,早就沒有了。
那年宋虹找他麻煩,還給田茂伙人揍了一頓,不過人他是打了,卻沒有不管他,帶他看了傷,還在那邊給他找了個差事。
田茂說了,只要跟著他干,讀書的銀子早晚會有的,不用求人。
宋虹借行錢名聲被毀,在村里頂著那些人異樣的眼光也是不好受,便沒有再回去了。
只不過三年多過去,兩人做過的勾當不少,宋虹卻還沒能進學。
一想到自己進學的事情還沒著落,宋添卻已經下場準備應考了,宋虹氣息急喘,很不想見到舊人,見著了卻又忍不住想要毀了他。
“喂,宋兄,目前掙錢要緊,可不是報私人恩怨的時候。今年你不是想要進學,縣考結束便是府考跟院考,不抓住這次機會錢可就湊不齊了。明年,是鄉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