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一刻,拱亭橋旁,三輛寬闊華麗的馬車緩緩停下。
原本熱鬧的圍觀人群安靜了,大家一看這陣勢便知繡樓的主人家來了,俱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個究竟。
率先下來的是一位年過三十的男子,他穿著寶藍色直衫,五官深遂,目光炯炯,乍一看并不像是莽撞糊涂之人,大家有點想不通,怎會在這邊開繡樓呢。
男子下車之后站在旁邊沒動,顯然是在等人。
不多會,中間那輛馬車的簾子撩開了,一位青衫小丫鬟跳了下來,先放下車凳,之后撩著簾子在旁邊等候。
居然有女眷,大家疑惑了,心想難不成這家繡樓還有內(nèi)當家,或是女東家,畢竟這種吉時除了東家身份,就算是家眷也是不好參與的。
這般想著,眾人更是向前圍了過去。
不多會,他們便見到身著輕紗羽衣,淡紫色羅裙的年輕小姑娘被一位大丫鬟扶著慢慢落了車。
那姑娘轉(zhuǎn)身,一張芙蓉面頓時驚呆了眾人。
饒是江南一帶美人倍出,眼前這位也是難得一見。
不過,細細看那眉眼,怎有一種熟悉之感。
眾人皺眉不解,茶館二樓的魏洲卻是怔了怔。
離得遠他看不太清,可就是這么個側(cè)影,他也有一種預感,那人便是卓家唯一的后人,卓錦繡。
看著樓下那一行人已經(jīng)準備好火炮準備揭紅布了,魏洲出門,快速下樓便去了對面。
繡樓正堂的門廊下,阿繡與曹眙已經(jīng)站定。
不多會,人群散開,小伙計點燃了火炮,之后便有兩隊舞獅的隊伍上前,一陣熱鬧之后爬上木梯揭下那塊罩著招牌的紅布。
剎那間,卓氏繡莊幾個字躍然在大家的視線中。
一眾人愣了愣,有人恍然大悟,“我就說那姑娘怎么有些眼熟,你看那雙眼睛不就像極了卓家老爺。”
“對啊。那是卓家那個小姑娘吧,也長成大姑娘了。”
“原來這繡樓是她開的,這般也就說得過去了,有卓家的手藝在,怎可能沒有生意呢。”
“可她身邊那位中年男子是誰?沒見過啊,不像何家的人。”
大家對卓家女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卓府的那場災禍,之后毛夫人帶著女兒投奔何家,再后來毛夫人過世,何家以卓家遺孤的名義大借銀錢收攏繡坊。
看來何家人當初所說的都是真的,收攏繡坊都是為了保留卓家這份家業(yè)。
如今卓家女長大了,是時候讓她出來自立門戶了,便有了這家繡樓。
大家想通了,忍不住暗自點頭,想那何家并非無良心之人,倒是難得。
外面那些竊竊私語的話阿繡聽在耳中,她掃視了一下眾人的神情,嘴角勾起淡淡嘲諷。
這時,曹眙清了清喉嚨,上次介紹道:“各位臨江的父老鄉(xiāng)親,我曹眙,西南人氏,現(xiàn)是卓氏繡莊大掌柜……”
曹眙介紹了一個自己的身份,并表明只是大掌柜而并非東家。
他的解說了大家內(nèi)心的想法,先前還說這人沒見過,也不像他們這邊的人,原來是真的,想著應該是何家在外找的能人,專程輔助卓家女重建家業(yè)的吧。
這般一想,大家只覺何家人情深意重。
不過今兒個這般重要的日子,怎的何家一個熟臉都未出現(xiàn)?
一眾人正疑惑著,曹眙說完了,阿繡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上前兩步,含笑對他們行了一禮道:“臨江一別近乎七年,錦繡已長大成人,不知大家可還安好。”
開口便說自己走了七年,眾人驚呆了,心說卓家女不是一直在何家的么。
要說卓錦繡,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卓老爺前有兩個兒子,三十好幾了才得了這么一個寶貝女兒。
想當年小姑娘百日宴的時候,那是轟動了整個臨江城,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