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是質問的口氣,現在又將話說得模棱兩可。
毛氏的手緊了又緊,最后嘆道“你娘是個可憐人,當初卓家出了那樣的事一時想不開成天郁郁寡歡,也就……”
“這事兒也怪我,沒有注意到這些,到最后病來如山倒啊……”
毛氏忍不住哭了,用手帕一下下壓著眼角,心里卻在想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明明回到臨江都是一幅親厚的面孔,本以為那些事情她不可能知道,現在又是怎么回事。
難不成之前那些都是裝出來的?
這般還真真小看了這人……
總算不再談那些自以為是的事情了,阿繡嘆了一口氣道“姨母,眼看我成親在即,以前的事情咱們先不談了,過去就讓他過去吧?!?
“你說的是?!?
毛氏順桿而下,再也不提去何家出嫁的事,聊了兩句直接帶著媳婦兒走了。
阿繡送她出門,遠遠看著那一行人的身影眼神冷若冰霜。
“阿繡,剛剛你說的事?”
常氏想問,很顯然剛剛兩人的對話并不是在說笑,擺明了就是有事。
“娘,沒什么事,我就是不想她在這兒嘰歪罷了,省人鬧人心煩。”
阿繡還沒有想過這么快撕破臉,只不過今兒有些忍不下去。
常氏抿了抿唇,想說點什么又不知從何談起,最后想了想道“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別藏在心里,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都要共同承擔?!?
“娘,我知道。”
下午,宋二才回來了,常氏跟他提了早上的事。
宋二才也沒說什么,只讓她不要擔心。
阿繡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她要是有什么想讓他們幫忙的自然會說。
那廂,毛氏回到何府便悶到房里閉門不出,后面何景澄歸來兩人才到了堂間說話。
想讓阿繡從何家出嫁的事情沒成,毛氏心情不好,一張臉拉著,人也有些陰。
何景澄感覺還沒什么,轉了轉茶盞道“既然這樣,吉日那天我們也不用去了,按例送些禮便是?!?
毛氏揉了一下腦門,“那跟宋家的關系?”
專程被叫過來,常氏是受了大房之托專程過來拉人,怎知人家油鹽不進。
“這事二嫂你不用多想,我會與大哥商量。”
毛氏望了他一眼,起身離開。
拉攏不成,這下便是要棄了。
可惜了一個狀元郎。
轉眼間,吉日便到了。
雖說只是出去轉上一圈,可應該準備的都得準備。
阿繡的嫁衣是自己繡的,鳳冠銀樓里打的,院子也準備好了,原本的院子她讓給了陸薇,將東院整理出來,以后住這兒離前院也近。
常氏一早便過來了,凈臉絞面的事兒她親自動手幫兒媳婦做,化新娘妝就是阿繡自己動手。
東院這邊忙得熱火朝天,前院那邊,宋添也在陳嘉力的伺候下將大紅的喜服換好了。
今兒個這場親事特殊,因著是同一個門進出,新娘子那邊又沒有娘家人,常氏跟宋二才便做了兩面父母,宋添接親時兩個小輩拜一下,在外面轉了一圈進門時又拜一下。
前來吃酒的眾人知道新婦是宋家養媳都覺得宋家人做得不錯,畢竟養媳這種身份無需這般勞煩,普通人家到了年齡直接點個花燭便是成親,怎還會辦酒送聘禮呢。
這聘禮送出去可就是女方的了。
喜宴來的人并不多,沒有那些攔路找事的親戚,不管是迎親還是進門都十分和謁平靜。
轎子到了,阿繡扶著杜媽媽的手下車,之后手里便塞了一條紅綢。
她知道紅綢的另一端便是男人的手。
進門跨火盆,拜天地,阿繡聽著周圍那些祝賀聲心境也是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