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要是就這么結束了感覺也不錯,至少座位上的彭家兄弟倆是這么想的。
只可惜,常氏專程來這一趟,可不是就為了道個歉。
只見常氏緩緩將捶腰的手收回,挺直腰桿,看著下面的一眾學子面有難色,又對那胡夫子道“先生,今兒個我既然來了,昨兒的事不如也弄個明白,省得我的小兒媳婦整天向我哭訴,說外面的人欺負了她,先生又不同她作主。”
小娃兒們打架,再平常不過的事,又關自己什么事兒。
胡夫子不悅,有些厭煩地看著常氏。
常氏還是那個笑面臉“先生,有句話說得好,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能入得了長學班那已經不是十歲以下的小娃娃了,讀了這么多年書這些東西都不曾懂,也不知入長學班之時的考試是怎么過來的。我男人常說,修身齊家治國,自身的修為都不過關,還惡言出口傷人,實在枉為圣人弟子,還請先生多多責罰。”
常氏這次都不想自己動手了,將這件事情拋給了胡夫子。
要說昨天的事,胡夫子到現在也沒搞明白怎么回事,聽常氏說得這么嚴重,他也重視起來。
“敢問宋添他娘,所謂惡言,到底為何言?”
常氏瞇眼噴出一口濁氣,壓抑住心中的怒氣道“我千辛萬苦帶回來的養媳,正正經經的良家女兒,被這些個滿口仁義道德的學子編排成出自那種地方。想我的小兒媳才不過八歲,就被這些人惡言相加……”
“先生,你說惡毒不惡毒?”
昨日阿繡在幫宋添辯解的時候差點將這些話說出,那時被宋添制止了。今兒個常氏要來討回公道,宋添沒有再阻止。
昨日只有他們兩個孩子,這件事情未必能圓滿解決,今日卻是不同。
母親,會幫阿繡正名。
胡夫子也沒有想到,事情被傳得如此污言不堪。
他是討厭宋添沒有錯,但不會明知不對還不分青紅皂白地偏幫,特別是對方只是個幾歲的小姑娘,說出那種話來簡直不知輕重,他要是再不處理好手下這些學生,傳出去自己的聲譽也要毀了。
“彭鐵柱,彭斧。”
胡夫子舉著教棍猛拍桌子,將兩個人點了起來。
“說,宋添他娘所言是否屬實?”
彭家兄弟倆早已經嚇得腿軟了,昨天那么多人在旁邊聽著,他倆人能說謊嗎?自然是不能的。
“先生,那些話,我們,我們也是聽秦成志傳出來的。”
彭鐵柱指向他的同桌。
那位叫秦成志的嚇得一抖,立即站起來道“先生,此話并非我說,是從唐山口傳出。”
唐山“先生,我也是聽他人言啊!”
這一連竄的指責,很快整個教舍都亂了,大家吵吵鬧鬧將責任都往旁邊人身上推。
胡夫子嘴都氣歪了,著實讓常氏看了一樁笑話。
最后,這件事情以全班道歉,被罰清理校舍收場,連宋虹跟宋明都沒能幸免。
臨走時,常氏將兒子叫住。
“添兒,在私塾受了欺負別忍著。你爹好歹還是個童生呢,兒子那有受人欺負的道理。”
私塾中的那些流言蜚語因著常氏的到來戛然而止,幾天之后,就連古溪村那邊的閑話都少了一些,小皮孩們的順口溜都不唱了。
阿繡知道后對常氏很是感激,家中變故之時,她見識了太多冷漠與虛情假意,來到這兒總算有了一點家的感覺。
自從那日宋添開始早起晨讀,后面的幾天勻是如此。
宋虹就不用說了,一如既往地努力。
宋明好歹是個大孩子,勉強能跟上。
宋康就不行了,為了早上晨讀之事,還被王氏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