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會真的答應了正弟媳婦讓她擴建客棧吧?俺今天瞧著她好像是去找了咱們隔壁兩家商鋪的老掌柜,看樣子是要動真格的了,咱們客棧現在這樣挺不錯的了,有點賺頭,年底大家有點分利就差不多了,何必搞得這么麻煩?”
說這話的是大姐蘇花姑。
“爹,我覺得大姐說的沒有錯,咱們姐妹三已經在盡力配合正弟媳婦了,俺也覺得這事太麻煩了一些,本來這些日子咱們日子就不太好過……好不容易賬簿上有了一些銀子,都被正弟媳婦拿去各種置辦了,賬上哪里還有錢呀。”
這邊應承的是蘇三花。
一直沒有做聲的是蘇二花。
蘇老爺子一向喜歡聽聽她的意見。
這二姑娘聰慧,大姑娘和三姑娘雖是有異議,但其實這大姑娘和三姑娘都愛聽她的。
蘇二花沉下心思。
“這事我覺得還是要看爹爹是怎樣想的的?畢竟這正弟媳婦確實有些能耐,爹爹若是希望咱們的客棧走的長遠一些,倒是可以按著正弟媳婦的去做,爹爹若是只想踏踏實實的,就咱們客棧目前這些狀況,大概也能勉強過活。”
這話說的很是圓滑。
蘇家老爺子的心思就是蘇正弟的心思,蘇正弟的心思那就是劉杏兒的心思。
劉杏兒的想法,這客棧當然是要擴建的。
不擴建怎么做大生意呢?
但蘇老爺子的心思卻不在于做大生意。
“既然二花覺得正弟媳婦管理這客棧有些能耐,何不就讓她去試一試呢?咱們做生意的人,可不能只看著眼前的,只想著過踏實日子的生意人,可不是真正的生意人。”
蘇花姑恨恨的瞪了一眼蘇二花。
次次都是如此。
明明私底下姐妹三就說的好好的,這事情一拿到臺面上來,她就換了話鋒,討好了爹爹娘親,自己倒是成了一個惡人。
蘇老爺子這算是實打實的發了話。
她們三個做女兒的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劉杏兒瞇著眼,偷著笑。
等這三姐妹散去了,屋子外頭聽不到啥動靜了,劉杏兒才整理整理起了身。
剛起身,就遇到從竹林回來的蘇正弟。
他有些風塵仆仆。
劉杏兒問他。
“你去哪了?”
蘇正弟扯了個慌。
“爹爹剛剛吩咐我去辦了點事。”
劉杏兒也沒有想太多。
一個賬房而已,除了收錢算賬的,還能有什么其他大心思。
沒一會。
賣陶瓷碗罐的大娘親自尋上了門。
她笑得很是諂媚。
“小娘子,咱回去和咱家男人商量了,這事兒算是成了!你若是真有心,俺這就喊咱男人來,和你們把這契約給簽了。”
劉杏兒喜笑顏開的。
“那敢情是再好不過了。”
劉杏兒偷偷的和蘇正弟說了一聲。
“大娘這里成了,你和爹爹知會一聲,這當中的事還需要他老人家來做主的。”
主次分明。
劉杏兒不是不懂不規矩。
蘇老爺子出了面。
按照聞朝的規矩辦事,交易房產商鋪,那得找一個中間人,請當地的官牙(評估房產值的人)對這處商鋪進行估價的。
就劉杏兒那張巧嘴,中間人免了,官牙也免了,價錢不知不覺的也談好了。
只是那二斗八分米的產錢(房產稅),以后轉由福來客棧繳納。
再次,就是要簽訂官頒契紙。
蘇老爺子說了。
“若是不簽契本,那以后的事就是放在官府也不好說了。”
福來客棧依法納稅后,官府加蓋了璽印,契本也就成了紅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