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詩影的預產期還有三個月的時候,章嘉森接到邀請,去美國參加太平洋學會會議,同去的還有國內眾多知名學者,他有些猶豫,妻子高齡產子,他自然想陪在身邊,但是這次會議又很重要。
黃詩影自然知道,此時太平洋學會會議雖是學術會議,但是各國代表的言論已代表半官方觀點,更何況此次會議的主題是《如何處理戰后日本》。就勸丈夫放心去參加會議,“生孩子你又幫不上忙,還是安心去開會吧。”
章嘉森將妻子托付給弟弟妹妹,依依不舍地告別,踏上了赴美之路。
沈夢昔干脆搬去章嘉璈家中,與黃詩影同住,并提前多請了一個保姆照顧。
每天的飲食搭配合理,營養均衡,傍晚還帶著她在住處附近散步,控制體重,并讓他們家九歲的老四唱歌讀書做為胎教。。
黃詩影很是感激小姑子的周到,雖然也惦念遠在美國的丈夫和在昆明讀書的大兒子,還是每天盡量保持情緒愉快,少給家人增添麻煩。
臨到最后一個月的時候,黃詩影的血壓稍微有些不穩定,但總體一切還算正常,胎兒也不大。不知道為什么,沈夢昔心里總是毛毛的,離預產期還有三天,沈夢昔就把黃詩影送到中央醫院婦產科住院了,她怕出現林惠雅那樣的臨時狀況。
果然住院后的第二天,黃詩影開始腹痛、腰痛,陪著她的二女兒章純和看著母親褲腿淌下的血水,還算鎮定,立刻跑去叫來護士,15歲的女孩見到趕來的姑姑,立刻抓緊她的手,指尖冰涼,微微發抖。
“不慌不慌,阿和做得非常好,第一時間喊來醫護。”沈夢昔摸摸侄女的頭,輕聲說。
黃詩影被送進產室,但是久久都沒有聲音,連黃詩影的呻吟聲都沒有。
醫生推門出來,有些焦急地和沈夢昔說,胎心不好,胎兒窘迫,產婦情況也不好,懷疑是胎盤早脫。沈夢昔大驚,要求進入產室陪產,醫生本與沈夢昔熟識,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下來,沈夢昔換上白服,讓純和在產室外安心等待,哪里也不要去。
女孩臉色瞬間煞白,仍然堅強地點頭。
父兄不在身邊,母親處于險境。女孩,往往就在瞬間長大。
黃詩影的情況并不好,臉色蒼白,渾身大汗,時而惡心嘔吐,她已經聽到醫生的話,對沈夢昔說“七妹,一定要,保住孩子。”
沈夢昔沒理她,對醫生說“楊醫生,大小都要!如有危險,就保大人!”
“七妹!”黃詩影氣若游絲,著急地喊。
“要保孩子,你自己就要先挺住!”沈夢昔冷冷地說。
黃詩影淚流滿面,渾身顫抖。
又監測了一下胎心,沈夢昔果斷決定,“楊醫生!宮口沒有開全,胎心實在不好,立刻剖腹產吧!”
楊醫生有些猶豫,她接生無數,但是真正開始做剖腹產還是最近幾年,一共也沒做過多少例手術。看出她的猶豫,沈夢昔又看看黃詩影,“我來主刀,你配合。”
楊醫生舒出一口氣,“這,這不合規矩啊。”
沈夢昔斬釘截鐵,“我是患者家屬,也是執業醫師,我負全部責任!”
楊醫生見此說“那好吧。”
“二嫂放心,我有把握。”沈夢昔握了一下黃詩影的手,去做術前準備了,這邊楊醫生迅速找來麻醉師給黃詩影麻醉。
沈夢昔在下腹一下刀,楊醫生就愣了,怎么是橫刀口?
但是她聰明地什么都沒有問,全程木然地配合沈夢昔,從切開腹壁,切開子宮,到胎兒取出,不過是十多分鐘時間,她看著那個十厘米的刀口,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黃詩影是胎盤前置,并且提前脫落,幸虧早做決斷,及時剖腹,否則母子都有生命危險。沈夢昔親手給侄子剪斷臍帶,照著小屁股拍了一下,嗚哇!孩子高聲啼哭,聲音里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