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包廂里,沈夢昔沉著臉,一語不發。
王守卿有些尷尬,摯友的話居然被妻子聽到了,其實他們是半開玩笑的語氣談論的這個話題,當然,如果他順勢接話,梓文是一定會為他牽線的。
“嘉瑜,生氣傷身,我并無納妾之意,真有此意還用梓文費心嗎?再說我的腰包被你榨干了,拿什么納妾啊!”王守卿說完還拍拍自己的后腰,沈夢昔差點笑出來。
章歆懷夫婦敲門進來,韓香眉拉著沈夢昔出去到餐車吃東西,順路拉上四嫂,“嘉瑜,你不要介意宋梓文的話,男人間談話總愛不著邊際,其實他們并沒有什么惡意。”
沈夢昔斜乜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是是是,如果換做我,我也會發脾氣的。”韓香眉梗了一下,承認道。“唉,女人一旦到了我們這個年齡,難免尷尬。你看齊璜老人,娶妻專娶年齡小的,起碼人家懷孕了能生啊,到了我們這個年齡,那道鬼門關十有八九是過不去的。你看你二嫂,多玄啊,沒有你肯定是......”
“別看我,我過幾年六十了,想過那道關也是沒有機會了。”四嫂擺手對韓香眉說。
韓香眉低低地笑,依然風情萬種。
“我沒有生氣,天下男人都是這樣,農夫多收了斗,還想著那個小妾呢。”沈夢昔看著遠處的田野。
“是啊,哪個大人物不是妻妾成群,那是男人成功的一項標志。其實,男人是頂沒自信的,他們只有確認自己征服了足夠多的女人,才會有成就感。”韓香眉一臉了然地說。
四嫂接口,“我可聽說,上古時期,都是女人掌握一切,女人可以溝通天地,掌控一切呢。那時候,是女人壓著男人,后來,他們反了天了,時時處處想著要壓迫咱們女人,裹腳不給走路,不給私產,條條框框,清規戒律,那是怕咱們女人呢!你看武則天,做了皇帝,那些男人不還是得服服帖帖。可惜只有這一個女皇帝啊。”
“如今已經好多了,女人不用裹腳了,起碼咱們還是掌著家里的錢呢。”
“那是他讓你掌的,不讓你知道的,你也沒辦法!”四嫂氣哼哼地說。
“不可能!”韓香眉立刻否定。
沈夢昔笑了,男人喜歡征服女人,女人喜歡控制男人。
“你看公雞都帶著一群母雞,男人也是一樣的,哪朝哪代你見過男人死了妻子,就終身不娶了,不娶也有著妾呢,再看女子,貞節牌坊一立,就一個人苦熬著了。”四嫂說。
“是啊,道家講求道法自然,其中男女之事一道,就說,男不可無女,女不可無男,無女則意動,意動則神勞,神勞則損壽。那件事情對于男人來說,應該是非常重要的。縱欲不可,禁欲也是萬萬不可的呢。”
“堂哥呢。”
韓香眉聽懂了小姑子問話的含義,大大方方地說:“他是文弱書生,到了這個年紀,也該是偃旗息鼓之時,每日也只配對著齊璜的畫作望洋興嘆罷了。”
沈夢昔聽了哈哈笑。
“你家那位是武將,應該是雄風不減,要不連宋先生都替他抱不平呢。”
沈夢昔聽了一笑,“地主也有余糧不足的時候。”
韓香眉張大嘴巴打量沈夢昔,頻頻點頭,對四嫂說,“早聽說她身體好,特別能跑,看來是真的,他們倒是旗鼓相當,棋逢對手了!”
四嫂喝了一口咖啡,捂著嘴笑。
“唉,要到更年期了。”沈夢昔嘆口氣。
“什么是更年期?是我們女子絕經之意吧?”
“是啊。”
“我也是啊。如狼似虎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韓香眉忽然滿臉郁色。
沈夢昔看著韓香眉,不禁哈哈大笑。
回到包廂,章歆懷已經離去,沈夢昔找出藏好的錄音筆,戴上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