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愿賭服輸,愿賭服輸。”少女朝對面的男孩兒們豪爽的伸出手道。
這一局的賭注是一條牛皮軟鞭,紅花檀做的把手,上邊鑲著紅瑪瑙和黃蠟石。“給你給你。”領頭的少年長的虎胖壯實,雖不甚開心,但也還算爽快。他心里還想著再翻盤,猶豫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把黃金鞘的匕首,高舉起來道,“再來一局,再來一局,我們?nèi)羰勤A了,鞭子還我,輸了,這把金刀歸你們,這把刀,可是鮮虞國的寶刀,剛從邊疆快馬加鞭送來的。”他的聲音一聽就是壯碩的小胖子,還帶著幾分蠻橫。
室內(nèi)炭火燒的猛烈旺盛,男孩兒穿著厚實的寶藍色冬袍,上面密密的繡著銀色祥云圖案,衣服里鼓鼓的,一看就絮了很多棉,男孩兒熱的臉紅彤彤的,額頭出著細細的汗珠。這位正是范氏的大宗嫡長孫范銘,他用食指指著少女,挑著下巴,帶著滿滿的橫氣道,“再來!”范銘在這一輩里即是嫡孫又是長兄,性格又橫又霸道,家中弟妹們都怕他,無人敢拂其虎須,就連一同玩耍時也得小心著意,生怕惹著那霸王。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再厲害的霸王也有天生的克星。他橫,有人比他更橫;他霸道,有人比他還霸道。那少女便是專門治范銘的那個克星,不僅不買他的帳,還偏喜歡同他作對,凡事都要爭搶個一二。少女姓姬。姬姓是天下最貴的姓氏,姬姓人身上流淌著的是王室與諸國君的血脈。她名喚“明筠”,今年十三,出身晉國公族,父親乃晉公子成毅,母親則是范氏嫡出大女。公子成毅的封地在曲沃,那個地方是百年前的舊都,離現(xiàn)在的王城距離不算太遠,因此明筠隨著母親每年都回來小住一段時日,時間不長,每次至多也就住個把月。不過呢,雖然住的時間不長,但這明筠每一回來,她都會盡己所能的把范銘狠狠的擠兌一番,惹得那范銘暴跳如雷,而那范銘也是怪,他明知道同她一道玩總要受氣,可她人一到府里,總要推開其他事,顛顛兒的上趕著來吵架斗氣。
這幾代,卿族勢力愈盛,而公族不顯,但國君畢竟還是國君。明筠雖比范銘矮上整整一個頭,但該有的氣勢半分也不能短,面對范銘的挑釁,她不甘示弱的抬著下巴回過去“多少局都一樣,再來也是你們輸。”那語氣透著十足十的驕矜。
“那是我看你來者是客,我讓著你。”范銘就是個點火就炸的個性,說著就瞪起眼睛發(fā)起火來,他重重的把金刀拍在擺賭注的案臺上,“再來一局你且試試看!”
“我又沒讓你讓著我,來就來,倘若我輸了,我贏得東西都還你,我的那匹大宛馬駒也一并給你?!闭f著明筠盤起胳膊,用一雙大眼不堪示弱的瞪了回去。
“你說的!”范銘指著她說。
“我說的!有話算話!”明筠把剛贏得的鞭子和之前贏的金虎頭全都拍到案臺上。
這一局就只有范銘和明筠兩個人比,沒有人干擾,規(guī)則也簡單,就是誰投中的多誰就贏。
范銘這次是鉚足了勁兒,連身上的冬袍都嫌礙事脫了,就穿著素黃色的中衣,他瞇著一只眼,擺著姿勢認真的瞄準壺口,他掂量著羽箭的分量,似乎在思考該用多大的力道才好。他在緊張的比量著時,明筠這邊則是拿起箭隨便一投,輕松的就投了進去。明筠每投中一次,就有弟妹們在一旁起哄,這讓范銘心里不舒坦的很,于是,連著幾次心煩意亂的都沒投中。
很快,一柱香時間下來,輸贏立判。
“我就說嘛。”明筠笑的燦爛,把案臺上的三個賭注全都不客氣的收下,自己拿走了那把鮮虞金刀,別在腰間,開心的拍了拍兩個小表妹的肩頭,把剩下了兩件分給了她們。
對面的范銘則臉色黑的能滴墨了。
明筠鬼鬼的笑著,從腰上解下來一串金鈴鐺,鈴鐺聲音清脆爽耳,她捏著頂頭提線處晃了晃,“輸了這么多,這金鈴鐺給你當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