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叫我?”范銘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過,事情與預想的有些差別,母親似乎沒有特別生氣,既沒有罵他,也沒有抄著那把令他聞風喪膽的纏紅柳條棍來打他,而是對著鏡子,半側著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和眼角,與范銘問道“銘兒,你看我最近是不是老了些。”
范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拍母親馬屁他還是很積極的。他立刻湊上前,笑嘻嘻的阿諛奉承道“母親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怎么會老呢?在兒子眼里,這滿王都的所有女人,都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母親您的。”
大夫人雖平素兇了些,但只要是女人,有哪個不愛聽好話兒,即使知道不是真的也開心。她笑著看著范銘,用手指點了點范銘的腦袋,道“這些年,生生被你氣老了。今日的事兒,我可是都知道了,叫你溫書,你竟然敢給我睡覺,僅此一次,這一回我饒了你,但下次我可真要罰你了。”
范銘知道母親所指,陪著笑臉,阿諛的給母親捶著肩膀。
“行了,別裝模作樣了。”大夫人嘴上這么說,心里對兒子的這一番奉承還是很受用,她對著鏡子又照了照,開心的抿嘴笑了笑,拉過范銘的手道,“銘兒,我剛接到了信兒,你父親明日就要歸家了。你父親大半年沒見你了,他明日見你長高這許多定然高興,我早些時候讓繡娘趕制了一套好衣服,精神的很,你明日穿上。”
荀禮見了這許多財物,當即就收了下來,說是十日之內必幫他辦成此事。
果然次日一大早,范銘的手里就多了一封來自中行氏荀禮的邀帖,帖子是荀禮親筆寫的,那字歪七豎八的非常難看,不過他的字比荀禮的好不到哪里去,也就沒臉去取笑人家了。那帖子內容也直白,就是說三日后,邀他去中行府去小聚。中行府他經常去,也不疑有他,欣然的就應下來了。
興致高漲之下,就打算親自寫封回帖給荀禮。范銘的隨侍南棟在一旁給范銘磨著墨,他手上一邊動作一邊說道,“君子,年底的考較馬上就要到了,您這個時候去中行府玩兒,夫人恐怕會不高興的,而且,宗學里布置的那三篇策論您還沒寫呢。”
范銘手中的筆頓了一下,他“啊”了一聲,“是啊,還有那三篇策論,我一篇都沒開始寫,怎么辦,母親要是知道了,非得揍我。”
“那君子不如現在就開始寫,先從那篇簡單一點的開始寫起吧。”南棟說著,從旁邊書案上的一堆竹簡中挑了一卷出來,打開放在范銘眼前。
范銘拿起來看了看,而后眼角微微一跳,“這個怎么這么難,這個留著最后寫,你再拿個來我看看。”
“這個已經不算難了,君子。”南棟雖然這么說著,卻聽話的將其他兩卷都抱了過來。
范銘一個一個的看過去,然后他發現沒有一個簡單的,怎么全都那么難。他兩只手抱著腦袋,苦著一張臉,氣悶的“啊!”的大喊了一聲,滿是愁緒的道,“怎么辦?后日就要交了,可我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南棟沉吟了片刻,道,“君子,既如此,你不如去問問程小君子,他的策論是寫得最好的,連宗學里的族老都在夸。”
“我不問他,他也就書讀得好而已,我一見他就煩。”在范銘眼里,這個程堂弟除了學問好,就沒有一點兒可取之處了,成天里弱不禁風的、陰陰郁郁的。
范銘覺著心頭一陣煩躁,用小臂將那三卷書簡給掃到桌子下面去,自己無精打采的趴到了書案上,有些置氣的道,“不寫了,不寫了。”
南棟嘆了口氣,復又將那三卷書簡給拿到了范銘眼前,道“到時候您交不上,先生又要跟夫人告狀了,介是總是少不了一頓好打。”
范銘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母親每次打他都下手下的賊狠,每次他被打的經歷他都記憶猶新,可是策論這個東西他覺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