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讓她的五官看起來愈發的清晰可辨。
子稷的心跳快了幾下,隨著她的話點著頭,虛握著拳頭掩了下嘴,答道“鷹是有靈性的,你喜歡它,它自然是能覺察到的。”
“你既然喜歡它,不如就讓它跟著你吧。”子稷突然道。
明筠沒想到子稷會這么說,不由得張大了眼睛“什么?讓它跟著我?”
子稷笑著點了點頭,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怎么會嫌棄,只是”
“那就讓它跟著你吧,將來可以用來打打獵物,傳傳書信之類的。”說著,子稷從懷里取出幾只響箭道“平時厲羽一般都藏身在林木蔥郁的地方,有時候離得遠了,口哨聲小,它就聽不見。若是有急事,你喊它又不出現,就拿出這個響哨,它聲音極尖銳,隔著幾里地都聽得見。”
府外,常非駕著馬車在新絳城的路上奔馳著,馬車的車轍在地上壓出深深的印痕。他在風雪中,只穿著一身不算厚的藏青色勁裝,提著韁繩的手凍得通紅,臉頰和耳朵也凍得通紅,但他仍全力的趕著馬車。他們不回府里了,而是回他們的大本營,城郊半山腰上的一處小莊子。
方茴坐在車內,團縮在一起,臉色是慘白的,嘴唇也是慘白的。她身上蓋著一件寬大的深褐色外袍,這件衣服是常非脫下來給她蓋上的。她的頭靠在車壁上,閉著眼,腦子里閃現著今日與沐戈見面的情景。
她早就知道沐戈已經廢了,已經瘋了,已經傻了。但是每次見到他,她的心都如刀絞。她摸出脖子里掛著的那塊青玉環,放在自己心口處,緊緊的,緊緊的。
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如果不是為了救她,沐戈怎么會變成如今這樣。每每閉上眼睛,她都會想起當年那個沐戈,那個曾細致又耐心的教會她讀書、寫字、練武的沐戈。
今早在山莊的院子里見到他的時候,他站在窗前,背對著她,一頭烏發好好的束起,插著黑木簪,正用竹笛吹著一曲小調,那是她曾聽過無數次的小調。一瞬間,她以為那還是曾經那個沐戈。
可當他回過頭來,那個傻乎乎的、孩子氣的笑容卻讓她跌回了現實。
如今的他只是一個可笑的籌碼。可是為了讓他過得好一點、再好一點,她愿意拼盡自己最后一點力氣,就算是死,她也甘愿。
“駕——”常非在車外,揮動著馬鞭,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的臉,他朝車里面道“阿茴,就快到了,今天又是風又是雪的,我們趕緊回去。衣服你蓋緊了,你現在身體太弱,可不能受凍。”
方茴許久沒有答話,她緊緊的握著那只青玉環,蜷縮著身體趴了下去,用力的錘著車廂底,壓低聲音痛哭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