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已經是一步妙棋,而在下也實在不是財務上的干才,便不多說了……而另一個,卻是如何守!”
張浚眼皮一跳。
“須知,南陽素稱盆地,一面四通八達,一面隱隱四面環山,皆可據守。但其實,在南陽東北側,卻有一個巨大的缺口,經潁昌府(后世郾城、漯河、許昌一帶)直通中原,經此平地通道,大軍往來,騎兵飛馳,絲毫不滯!”劉子羽繼續平靜言道。“為此,官家除在北面以宗留守、張龍圖、張太尉三位設置防區,連成一線,以作前頭重用之外,復又以韓太尉為腰膽,立足淮西,以臨此口,便是為防萬一之時,復將韓太尉作為最后倚仗,或倚之據敵,或借之成關門打狗之勢!與這份處置相比,諸如清理南陽周邊,開辟回旋之地,反而顯得無足輕重了!”
眾人聽完,或是捻須頷首,或是不以為然,只是去看為首的張憲臺。
然而張浚剛要說話,卻見河中大船忽然往南岸靠攏過去,然后又有幾名內侍與班直乘小船往北岸逼近,見到御史中丞在此,更是遙遙招手。
張德遠情知官家有事召喚,便也不再多言,反而翻身下馬,直接從身后馬屁股上的背包里取來一個小本本,又從中拈起一小塊上好炭塊,便在馬鞍上攤開,一面俯身記錄,一面再做詢問:“劉子羽、建州人,敢問足下取何字?年齡?還有尊父姓名?”
“字彥修,年三十二,家父乃前資政殿大學士劉諱韐!”
趴在那里的張浚愕然抬頭:“足下竟是劉仲偃長子?!”
劉子羽剛要再說,那邊河中內侍小舟已近,而張俊便匆匆收起自己的小本本,背著背包往下去了,臨到河前,方才匆匆回頭招呼:“彥修兄大才,又是忠良之后,還請稍安勿躁,待有機會,我自會薦足下于御前!必然與足下一個能施展才能的好差遣!”
言罷,不等劉子羽反應過來,張浚便兀自背著包登船往對岸尋趙官家去了。
張浚既走,又知道劉子羽是個有根基的人物,所以一群人面面相覷,干脆一哄而散,只是臨走前不免扔下諸如什么‘資政殿大學士之后也來找憲臺的門路’、‘居然是此人上了憲臺今日的升官本’之類的荒唐言語罷了。
且不提這些行在外圍紛擾了,這日下午,趙官家忽然停住那艘大船,就在淮河南岸光州境內,召開了一次臨時的御前會議,不過這次在野地里帷帳中舉行的會議,氣氛明顯有些不佳。
原因嘛,其實很簡單,剛剛劉子羽口中所謂‘無足輕重’之事,已經迫在眉睫了。
“好教諸位知道,前方丁進有異動。”
率先說話介紹問題的乃是樞相汪伯彥,此人從定下陪都為南陽之后,日漸活躍,早就沒了之前的小心翼翼,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時明明是在介紹疑難之事,卻總讓人覺得他面上頗有神采,仿佛在說什么喜事一般。“之前官家一入光州,樞密院便承旨召此人來御前,但此人猶猶豫豫,竟不敢輕易前來,最后官家發明旨,他方動身,卻居然帶著三萬之眾來見駕,此時正在前方四十里的朱皋鎮駐扎,似有反客為主之態。”
“丁進本不可信。”
眾人聽完,自然是宰相率先開口,而大概也是因為李綱不用來的緣故,呂好問呂相公似乎也頗多了幾分精神。“他本是趁亂而起的盜賊,戰前匆匆被逼降,有此舉止不足為怪。”
“不錯。”第三位相公許景衡也趁勢開口。“若沒記錯,此獠本該駐扎朱皋鎮,此時受召喚才來,儼然是之前便擅自退卻,可見武人之間不是皆如張俊、韓世忠的,岳飛、張榮之流更是罕見……”
三位宰相說著一些開場的廢話,尚背著背包的御史中丞張浚卻忍不住瞇眼去看端坐不動的趙官家,然后不禁心中一突……原來,此時坐在一處落英繽紛的桃花樹下的趙官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