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個喚做萬俟卨,一個喚做胡閎休,居然都是官家‘欽點’的人物。
“辛什么宗?”可能之前耳朵被震的有點聾,趙官家回身聽匯報時不免有些發怔。
“辛企宗。”一臉正氣,年輕有為的萬俟卨朝著一身紅袍的官家拱手相對,順便提高了音量。“好教官家知道,此人在辛氏兄弟中排行第二,僅次于大辛防御……”
“是二辛啊。”趙玖當即恍然,繼而攏手冷笑。“他從洋州(今漢中東部)來南陽了,還帶著五六千西軍?這是從關西繞了上千里路逃回來了?”
“是。”萬俟卨趕緊再對。“樞密院宇文相公總攬關西事宜,特意遣臣來問官家,該如何處置?”
趙玖沉默了片刻,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懲處此人……因為,若按照時間推算,此人從關西撤退的時候,應該還沒接到他趙官家不許后退的命令;而若按照方位來算,一個荒誕的事實是,此人從關中經過漢中再來到南陽,逃了上千里,卻還是全程都在他趙官家‘身前’而非身后。
所以,無論如何,此人都算不上逃兵的,也沒什么法度治他。
“編入御營中軍吧。”趙官家思索再三,只能如此處置了。“然后下旨給興元府(今漢中核心地區),鎖住散關,不許關中將領擅自往川蜀為禍,更不許無軍令擅自往行在過來。”
“喏……”萬俟卨拱手相對,卻依舊未走。
“還有什么?”趙玖繼續笑問道。
萬俟卨猶豫了一下,然后主動后退半步,將機會讓給了自己的同班胡閎休。
而胡閎休也趕緊拱手匯報:“回官家的話,還有河東制置使王燮,此人也在完顏婁室攻略關中時也經大散關逃入漢中……實際上,據臣所知,二辛統制便是因為在漢中為此人欺凌,立足不能,方才至此。至于王燮,他雖然未曾來到南陽,卻發奏疏到樞密院,說是請官家巡幸川蜀,立陪都于成都府,或者興元府。”
趙官家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開相對:“他怎么不請朕去遵義?”
胡閎休無言以對。
“罷了他的河東經略安撫使……”趙玖氣急敗壞之余,到底是知道什么叫鞭長莫及,所以只能恨恨相對。“然后出知鳳翔府,速速回去整理關中!”
“喏!”胡閎休趕緊答應,便要離去。
而就在此時,萬俟卨忽然再度俯首,向官家匯報了一件事:
“官家,還有一事,統制辛永宗,也就是小辛統制,剛剛上書樞密院,建言清剿洞庭湖,他說洞庭湖有一人喚做鐘相,此人勢力廣大,卻又妖言惑眾,誠然圖謀不軌……”
“說的好像朕不知道鐘相底細一般。”趙玖脫口而對,卻又似笑非笑看向了萬俟卨與有些驚慌的胡閎休。“不過萬卿以為小辛統制此番舉止是何意?真的是以為朕和樞密院的相公們都不知道鐘相是誰嗎?”
“官家。”年輕的萬俟卨小心相對。“臣以為這是小辛統制早與二辛統制有私下聯絡,事先知道了二辛統制要到,又因為跟隨官家日久,猜到了官家的脾氣,怕二辛統制會因此獲罪,所以求樞密院的熟人出的主意,乃是希望御營中軍再動起來,他二哥也好趁勢戴罪立功、將功贖罪……”
“哦。”趙玖恍然再笑,卻絲毫不理會什么樞密院熟人,而是繼續相詢。“那萬卿以為現在該去討伐鐘相嗎?”
萬俟卨聽到此處,心下忐忑,卻還是大膽賭了一把:“臣以為鐘相此人確實是于前一年起過異心,但大宋受命于天,而官家先于淮上大破金兀術,又安定天下于南陽,可謂力挽狂瀾于不倒,中興之姿已現,如些許錯判了形勢的宵小,實際上已經喪膽,官家若能下詔安撫,彼輩必然心悅誠服,不敢為亂。”
趙玖點了點頭,復又微笑看向了面色煞白的胡閎休:“胡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