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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侯府
同樣將一方絲帕默默藏在懷中的還有連靖。
他已經醒來有些時日了,臥床養病的枯燥時光里,他總是在想這方絲帕的事,那是什么時候被自己緊緊抓在手里的
父親說救他的是一個山上砍柴的樵夫,連靖知道他在說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可以肯定救他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他迷迷糊糊,并看不清那女子的長相,卻覺得一定是個落入凡塵的仙子。她有很好聽的聲音,如清泉一般流淌在自己的耳畔;她還有一雙微涼的小手,貼在自己滾燙的額頭上時輕軟溫柔;她身上還有很香的味道,說不清是哪種卻能夠沁人心脾。
連靖將那方絲帕掏了出來,放在鼻尖輕嗅,這個味道與她身上的一模一樣,這方絲帕是她的
整張絲帕上除了有精致細密的鎖邊以外,竟是再無一點裝飾,甚至連一個小小的記號都沒有。
連靖心想,這是多么純潔無瑕的姑娘,清透潔白的如這方絲帕,即使沒有任何外物的點綴,已然勝卻無數
這次遭遇的劫難,除了給他留下了遍體鱗傷以外,還給他
連靖微微一笑,沒有再往下想,似乎太過美好,并不是他所能擁有的,還是將這份獨家記憶收藏起來好了。只是不知那個神仙般的姑娘會不會怪他沒有感恩之心
正琢磨著自己的心事,外面便有腳步聲傳來,聽那個聲音連靖心中一喜,是父親來看他了。
昌平侯一身灰色布袍,頭上插著一根毫不起眼的木簪,這樣的衣著卸去了一身的威武和嚴肅,眉眼間就只下了慈愛。
他走到連靖身邊問“今日覺得怎么樣身上的傷口還疼嗎”
說起這個,連靖真的覺得自己算是福德深厚了。本就一身傷痛,還從那么高的山崖滾落,竟然只是斷了一根肋骨,而那營救自己的人卻摔得慘不忍睹,當時就一命嗚呼了。
太醫接骨的技術精湛,如今只需臥床靜養,待骨痂長出便能愈合。至于那些因酷刑而腐爛的皮肉,都是些皮外傷,最后也不過留些疤痕而已,他一個大老爺們實在是不需要放在心上。
更何況,陛下下了旨意,給他用最好的藥,那些傷好的就比一般情況下更快些,如今已是沒有什么大礙了。
于是連靖恭謹的回答“有勞父親掛心了,兒子很好,父親無需憂慮。”
昌平侯點點頭,眉頭松了一些,情不自禁感慨“我兒這番受苦了,那幫子匪徒真是膽大包天,連我昌平侯的兒子也敢動若不是泄露了風聲,讓他們提前溜了,我定要剿他個雞犬不留,好為我兒報了此仇”
連靖眼圈又是一紅,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父親,那焦急關懷的眼神讓他的心也跟著難受起來,都已經這般大了,還要讓父親擔憂可是他總是這般的不善言辭,甚至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去撫慰,只能一遍遍說著“父親,我沒事,真的沒
事”
昌平侯沉重的嘆口氣,“連靖啊,你就是太懂事了,為父虧欠你呢”
“父親,您給了我生命,養育我長大,這次遇難若不是您,我早就不在了,哪里是您虧欠我,分明是我不夠爭氣虧欠了您”連靖說完,眼神暗淡起來,他總是那個索取卻沒有能力奉獻的人。
昌平侯察覺到連靖情緒的低落,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說“你是父親的驕傲我們父子理應是彼此最信賴的人,以后這樣的客套話就不要再說了”
見連靖重又笑了起來,昌平侯才問“連靖,今日你若是有精神,可否與父親詳細說說你那些天的經歷,這些匪徒為什么要綁架你”
連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昌平侯突然就生氣了,“連靖都發生這樣的事了,你還要瞞著我什么嗎你什么都不與我說,我怎么去保護你你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