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到了聲響,郝櫟玥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簌和。”東野闕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又趕緊改口,“抱歉,我一時口誤,你不是簌和。”
但是她的眼睛……好像……
變得有些猩紅。
“怎么,東野闕,你不認識我了嗎?”眼前的女人完全同簌和是一樣的語調,一樣的神情。
東野闕恍恍惚惚以為是自己胡思亂想,出現了幻覺。
郝櫟玥靠近了他一點點,臉上盡是淡漠的表情,“你以前可不會露出這副表情的,是因為看到我太驚訝了嗎?”
東野闕掐了掐自己的手腕,很疼,看來沒有做夢,眼前的女人確實被簌和上了身,想到這里他倒吸了一口氣,“你上了她的身,取代了她的神智。”
不是反問句,而是肯定句。
“我只是殘存在這世間的最后一絲意識了,等我了結心愿,就會徹底消失了。”見東野闕沒什么反應,簌和加了一句,“我不會傷害這個身體的,你放心,我是我,她是她,哪怕她是我的來世,我也不會霸占她。”
東野闕抬眸,眼里依稀已經有了光亮。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變得這么小心翼翼,身上絲毫沒有了昔日蘭園家主的驕傲氣息。
“簌和,你能告訴我,在西域,你究竟經歷了什么嗎?”
簌和撇撇嘴,“反正都過去了,再提也無益。”
是過去了,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那段時間她受過多大的委屈和折磨,雖然他也怕,怕自己會再次失控,像燒毀北墨山莊那樣,沖動殺死很多無辜的人。
她也不愿他這樣。
“我封住了的那段記憶,你不必想辦法解開,你也解不開,我答應師父要守護好的江南一帶,這個村子我必須要探查清楚,至于其他的都忘了吧,我也不過在你漫漫人生長河中短暫了出現了一下,就跟你心心念念的林可鈺,還有那個你甘愿同她一起墜崖的徐蘭心一樣,不過是過眼云煙罷了。”簌和的眼底絲毫沒有他想象中的悲傷,而是一種超乎的釋然。
“簌和,你每次都是這樣一副堅強的樣子,那所有人都擋在門外,自己一個人承受著所有的傷痛,其實你可以敞開心扉的,你有什么問題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
“東野闕,”簌和打斷了他,“我也不想把自己封閉起來的,但是我愛的人早就死了,就連他送我的簪子,我也不知道去了哪。”
那簪子……
她果然還是心心念念那只簪子的。
“你的簪子被錢焰拿走了,聽說他找了個好地方將簪子連盒子埋了起來,還給你立了碑,你同錢煥也算是完婚過,我就沒有阻止。”
簌和點點頭,這個結果她挺滿意的。
不過這么多年了,錢煥應該早就不在人世間了吧,也不知道他的余生過得怎么樣。
東野闕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放心,他過得很好,他后來娶了妻,那女人的模樣很像你。”
簌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來我是影響了他一生啊~”
其實也不止是錢焰。
還有東野闕,還有錢煥,還有……伯顏。
“你上了郝櫟玥的身,那她的身體能承受你的符術嗎?”
“她和我本就是一體的,我慢慢得把我的符術注入到她的體內,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學會,”簌和抬起雙手仔細看了幾遍,這個身體她既熟悉又陌生,“東野闕,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我不希望我的執念影響到郝櫟玥的生活,她本可以做個普通人安穩過完此生,但我若是不把力量傳給她,這個村子的秘密就沒辦法揭開。”
“對了,那老婦人說村子有不干凈的東西,女生經過那邊,輕則暈眩,重則瘋癲,這些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