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淮南都難平。
那些方鎮老帥,一是有郭氏舊恩在先,二是有郭榮自己的霸氣所折,但真正威懾住各鎮的,卻是其一手打造的精銳新軍,少壯派撐起了天。
想到這,宋九重有些欣慰,又有些得意,論起少壯派,自己的根基算是穩穩的扎住了。
他在殿前司任職六年,除開上戰場之外,其它時間都在選兵、練兵,這十萬禁軍,可以自豪的說,有三分之二的營指揮使他都十分熟悉,是真正的嫡系。
至于方鎮,卻只能慢慢來,用時間來消磨他們的雄心,用享受來融化他們的壯志,總有大權盡收的那一天。
說起來,他對時局還是大致滿意的,中原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只是蜀中太遠了一些,別有洞天,而自己卻鞭長莫及。
可那又如何,虎牙再銳,能敵我十萬精銳否?
……
虎牙難敵。
秦越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家底,眼下,還不具備與宋九重大軍正面決戰的能力,所以,眼下的戰略目標定的很低,那便是如何把石守信的大軍趕回大散關,把地盤恢復到前蜀時代的疆域。
王彥超第一次參與虎牙軍議,對那長方型的大桌子十分感興趣,卻對一桌子的零嘴皺起了眉頭,嚼著肉干,吃著冬棗,剝著桔子,敲著核桃,嚼著花生……這,這哪是議事?
甲寅看出了他的困惑,推過去一盆核桃,笑道“慣來這樣,九郎說頭腦風暴就要放松,這東西好吃,許多地方沒有這里的香,皮還薄。”
王彥超笑了笑,抓了兩個在手,手指微一用力,核桃輕脆裂響,堅殼散開,完整無缺的核桃肉便呈現了掌中。
韓真卻把兩眼瞪圓了,“啥叫頭腦風暴?”
甲寅對這家伙也頗有好感,當年淮河邊上比武較技,韓真可是與花槍對戰了近一刻鐘的,算是了不得的身手了,而且使雙刀,正所為單刀看手,雙刀看走,那身法,對甲寅的刀法頗有助益,所以他一來,甲寅傷勢沒大好便纏著一起走了刀。
嗯,對他而言,只要是武技好的,都投緣。
當下笑道“九郎嘴里,沒名堂的東西多了,我也說不清楚,大約是開會要象打雷閃電一樣,喀嚓一聲,一個念頭就出來了。”
韓真便笑了,卻聽到全師雄一聲輕咳,連忙正了形。
秦越是當慣甩手掌柜的,你全師雄既然是前敵都部署,那便把這位置坐正啰,我只旁聽。
所以主持會議的是全師雄,“如今我部與敵軍軍力大致旗鼓相當,可敵軍卻縮在黃牛寨中不出來了,相耗著不是個事,眼下陽光正好,卻是進軍良機,大伙都議一議,有何良策破敵?”
“簡單,某為先鋒。”
說話的是石鶴云,他與鐵戰本是攻堅猛將,結果陰差陽錯,都沒撈到真正的大戰打,見著甲寅一身的傷疤,這家伙便老大的不爽,覺著有傷自尊。
全師雄無視這腦子與別人反著長的家伙,卻把目光在其它人臉上掃了一掃。
趙文亮吃其目光一逼,開口道“那黃牛寨之所以名黃牛,蓋因地勢形若黃牛,寨分左右,呈犄角之勢,某前日方哨探回,十分的易守難攻。”
“蜀道險關都過來了,怕逑。”
趙文亮不滿的橫了石鶴云一肘子,心想,要都是你這般性子,那還議個屁。
這一帶的地型,甲寅不要太熟,不僅參與過六年前的黃花谷大戰,在鳳州時也沒少踏過這里的山山水水,當下笑道“這寨子,最大的問題是寨前狹小,無法列陣,最大的空門是三寨品立,要是禁軍在中,州兵分列左右的話,那就好打了。”
全師雄揚了揚眉,問道“怎么說?”
“黃河水,浪打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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