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驚心。
……
南唐皇宮。
一場熱鬧且激昂的朝會正在進行中。
“閩將終究是閩將,一直心懷異心,請國主下詔,捉拿反賊歸案。”
“林將軍敢以家小為質,出兵江北,短短一個半月,便為我朝奪回揚、滁、和、楚四州之地,如此忠心耿耿之臣,何來異心之說。”
“鐵證當面,人贓并獲,虞侍郎看不到么。”
“那分明是北宋離間之計,三歲小兒也能辨出真偽。”
“……”
李煜保持著枯坐的姿勢已經足足一個時辰,他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只把那雙有異常人的重瞳眼不停的轉來轉去,將文武百官的表情神態盡收眼底。
他打心眼里不敢相信,林仁肇會有異心,因為論起武略,他是朝野公認的無雙將,江北行營都部署,是掣天一柱般的存在,這樣的將帥,可不是輕易能動的。
再說了,江北不過三萬人馬,他拿什么來叛立?更別說他的妻子兒女都在京城里呆著呢,他又怎敢叛立?
可為何大部分官員都言之鑿鑿,只有有限的幾人在頑強力爭?
林仁肇真的有異立之心么?
韓熙載也如老僧入定一般安靜默坐,李煜需要審視眾臣,他卻只需冷眼觀察御座即可。只是隨著時間的緩慢推移,他的心境也漸漸的悲涼起來。
為林仁肇,也為他自己。
當這樣一件明顯是北宋栽贓陷禍的離間計在朝堂上公然討論后,事情其實已經成了定局,大唐終將失去那位無雙將,國之屏藩也將毀于一旦。
所遇非人矣!
再想自己,當年千里渡江,實沒想到會混了個一輩子的蹉跎,與那位在益州逍遙似太上皇一般的老友李谷比,自己真的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這一想,就神游物外了,直到馮延魯的進奏聲響起,他才醒過神來,只聽馮延魯道“稟國主,如此大事,怎能任憑眾臣無端猜測,臣意,詔林仁肇進京,當面問對,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李煜尚未表態,太府卿田霖出班問道“若是林仁肇不肯奉詔呢?”
馮延魯冷哼一聲道“屆時再議其它也不遲。”
御座上終于響起一聲輕咳,李煜用略顯疲憊的語氣平靜的開口了“馮卿所言,正合朕意,來人,擬旨……”
散朝后,韓熙載又恢復了悠然閑適的神態,出宮后還安步當車走了約有兩三里路,直到額頭見汗,這才上了轎車,“韓安。”
“仆在。”
“聽聞歌妓音奴被調教的甚好,不僅有姿色有身段,唱拉彈唱更是十分出色,尤擅口技,你去司徒府上,問周公借用兩晚。”
“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