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繞路,所以向訓接到銀州來的八百里加急,比靈州城中足足晚了一夜,直到次日天明時分才送達,然而,向訓才召集眾將議事,又一則驚天消息被細作從靈州城里急遞出來
李彝殷死。
黨進道“不會吧,這人怎么說死就死?”
細作道“據聞其乃得知銀州城失,急怒攻心,一個后仰勺便摔死了。”
黨進怪叫一聲“哈,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手掌五州之地的黨項天大王,竟然自個摔死了?”
王廷睿輕咳一聲道“有這個可能,他大約得的是陛下所說的高血壓或是心臟病,現在城中情況如何?”
“亂,亂的很。”
“妙極!”黨進興奮的一拍大腿,這才問向訓“大帥,要不要趁機出兵?”
向訓把玩著驚虎膽,在桌上敲出“噠噠”的輕響,良久才一揚眉,道“伐喪不祥,我們靜觀其變,來人,加強哨探,城內城外一有動靜便飛報。”
“喏。”
武繼烈見親衛領命出帳,這才吊兒郎當的道“大帥,和蠻蕃講什么仁義,要某說,正好是趁你亂,要你命,一鼓作氣攻下多好。”
向訓笑笑“那李彝殷也算得上是一路梟雄,說死就死了,某總覺得有些蹊蹺,或許另有名堂也不一定,等候消息吧,靈州城就在那里,晚上幾天又何妨,對了,各營乙級戰備,隨時準備出動,同時要防備敵軍以進為退,襲擊我營。”
“得令。”
武繼烈用胳膊肘捅捅有些發呆的鐵戰,與眾將一起行禮告退,才出帳門,便遞過一塊肉脯。
……
靈州城中,果真是亂紛紛的一片,面對已經硬梆梆的李彝殷的尸體,不少統兵將心里既疑且惑,一個后仰勺就能把人摔死?死便死了,怎可能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因為有這樣那樣的疑惑,掃向米擒乃常與拓跋光昭的目光中便帶有幾分審視之意。
拓跋光昭可以低頭悲泣,米擒乃常不行,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解釋“銀州失陷大伙都知道了,因為這,莫寧令才悲痛萬分,昨天便一人枯坐了一下午,某與二王子如何勸慰也無用,這個情況,不少人都是了解的,嗯,直到天都黑了,莫寧令才召我們倆進堂議事。”
“議什么事,老夫也不隱瞞,鑒于綏銀二州已失,我靈州城外之敵又一時難以擊退的局面,莫寧令為了族人安危計,準備與二王子一起自縛出城,去秦營請降。”
“二王子年輕,寧可戰死,也不愿降,莫寧令氣的扇了二王子一個耳光,轉身便下了堂,某當時見二王子悲憤莫名的樣子,少不得依老賣老幫著相勸兩句,然后便聽到后堂傳來一聲慘叫,跑過去一看,莫寧令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了……”
“諸位,情況便是這樣,為今之計,是如何善后為好,大家都議一議吧。”
慕容俄西不著痕跡的向后退了一步,用肘子輕輕的碰了碰弗聽思侯,他算是一眾部落首領里比較見多識廣之人,貌莽心細,去年還與細封芒布一起出使西秦,至于弗聽思侯,則是費聽氏的族長,誰都知道,其家大郎與大王子拓跋光睿好到可以同穿一條褲子。
這一記輕輕的肘撞,無聲勝有聲,弗聽思侯明白對方的心意,也回了一個輕微的動作,慕容俄西便用腳尖輕輕的踢了踢頗超氏的頗超赤遷。
頗超赤遷翻翻眼白,用刀鞘橫了一把慕容俄西,這才上前一步開口道“莫寧令走的突然,但強敵臨境,眼下還不是悲傷的時候,不論是戰是和,當務之急是選出新首領。”
頗超赤遷的提議迅速的得到了諸統兵將的響應,不少人出聲應和,更多的人則豎起耳朵,睜圓眼睛,打起精神,心底里的算盤子飛快的劃撥著,為自己謀,為族人謀。
“二王子,你一直跟在老王身邊,是老王最信任得力的接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