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勢如狂風(fēng),殺氣如惡浪。
本就不寬的小巷里,被疊浪奔濤的斧影完全籠罩,兩柄戰(zhàn)斧一守一攻,一退一進,死死的糾纏,從巷頭一直打到巷尾。
“住手……住手啊!”一個略顯虛弱的女聲響起。
兩柄戰(zhàn)斧發(fā)出一陣刺耳的金屬磨擦聲,然后猛的一靜。
顧北雄用戰(zhàn)斧勾壓住對手的斧頭,不敢松勁分毫,“師弟……”
與他對戰(zhàn)的正是鐵戰(zhàn),額頭青筋直跳,恨恨的看了眼顧北雄,猛一挑斧柄,崩開對方兵刃,照著顧北雄小腹就是一腳,然后扭頭就走。
看到母親身邊站著的年青人,又是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鐵母頓著拐,斥罵道“你怎么就改不了犟脾氣,這位小將軍也是好心好意,雄子他……”
“娘……”
鐵戰(zhàn)怒吼著打斷母親的話“是他害的姐!”
顧北雄擦著臉上的暴汗走過來,對甲寅歉意的一笑,這肅容才對鐵戰(zhàn)道“你姐是你姐,也是某師妹,這么多年,某依舊單身,以后也不會再娶。”
“沒有你,我姐也不會死,滾!”
鐵母重重的敲了兒子一拐,道“你還犟,你不認(rèn),我認(rèn),雄子,進屋去。”
“是,師母。”
甲寅有些尷尬,但這時脫身也不好,只好又相幫扶著鐵母進屋。
顧北雄隨軍參戰(zhàn),一聽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讓甲寅帶路,一路快馬趕到霍丘,卻正好鐵戰(zhàn)已經(jīng)回家,哪知鐵戰(zhàn)一見顧北雄,就瘋子一般的抄起大斧,要將顧北雄劈成兩半。
“鐵牛,你要還犟,我就一頭撞死,省的看你窩心。”
鐵戰(zhàn)恨恨的一頓斧柄,終是跟著進了家門,卻只在門檻上坐著。
鐵母殘著腿,甲寅扶著她在靠桌的椅子上坐下,鐵母道“小將軍,多謝你上次送來這么多米糧,還給銀錢,老身實在過意不去,這一次,又多虧了你,真的要謝謝你。”
“應(yīng)該的,都是舉手之勞。”
“唉……”鐵母長嘆了一口氣,又對顧北雄道“鐵戰(zhàn)怨的對,要不是你,我鐵家也不會落難至此。”
顧北雄在地上蹲著,一臉悔恨,抹把臉才澀聲道“是。”
“可也不能全怨你,要怨就只能怨這世道,就一袋粗鹽,害了四條命,害了一個家,也害了你自己……唉,你能來,就是有心了,看過了,知道你還活的好好的,師娘我也就放心了,你走吧。”
顧北雄騰的雙膝跪倒,泣道“師娘,以前某少不更事,禍害了師門,但不能讓您與師弟再受這般的苦,跟某回汴京吧,某買了一畝宅基地,就想著找到您和鐵戰(zhàn),我們一家好好過日子……”
甲寅見顧北雄若大的漢子哭的凄慘,雖不知全部原委,但大約也猜到一二,總是顧北雄做了什么事拖累了師門,害的鐵戰(zhàn)的姐姐沒了,大約便是這樣的恩怨了。
想了想勸道“伯母,顧兄一直在尋找你們,要不然,我也不會在城頭上認(rèn)出鐵戰(zhàn)兄弟,顧兄現(xiàn)為龍捷軍營指揮使,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總比一般人家生活好些……
再說您老的腿腳也不方便,更該去汴京,這里畢竟兵荒馬亂的。”
“是,師娘,虎子說的對,京中有同僚,哪怕某出征了,也有人照應(yīng),總比在這外鄉(xiāng)強……
還有,師弟也到了年紀(jì)了,當(dāng)今圣上乃是明主圣君,師弟一身好武藝,正好建功立業(yè),重振家門。”
鐵母嘆一口氣,道“……你問鐵牛吧。”
顧北雄倏的從地上彈起,用袖子抹了眼淚,卻又不知怎么開口,只把眼看著鐵戰(zhàn)。
鐵戰(zhàn)被他看的不耐煩,道“俺老娘俺自會照顧,不用你操心,哪怕投軍,也不和你一路。”
聽話聽音,甲寅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