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回到司馬家里容光煥發,甲寅見了,露出只有兩人才能懂的真誠笑容。
秦越塞給春妞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把這纏人精給打發走了,這才拍拍手,讓花槍等人都進來,議一議事。
“最新消息,韓令坤部已經攻下滁州城,不過緊接著南唐齊王又率部圍城,滁州估計不好守了。”
“曹國華現在哪?”
“還在和州,如果滁州守住了,和州也就太平,否則滁州一下,和州必撤,所以我們得趕快回去。”
“虎子,你在這安心養傷,大約有兩個月就差不多了,我與花槍先走,飛虎騎是我們的根本,還是得早些回去接管過來。”
“嗯。”
甲寅澀聲應了。一說起飛虎騎,他心里就如刀割般的難受,當初就該聽花槍的,不該逞能,結果害了這么多兄弟的性命。
秦越揉揉他的腦袋,笑道“吃一塹,長一智,有得有失,不要多想。”
花槍也笑著安慰“你那天說的話才是正理,既是擋路的大河,就該親趟,想來這幾天你對武技已經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嗯。”
“三多,你就在這陪著虎子,等虎子傷好了,我再派人來接應。”
“好,讓李行那小子幫某把馬給照顧好。”
秦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去錦樓叫席面,晚上我們好好喝一場,讒死虎子。”
說是這么說,真到了晚上,秦越卻自己動手,把甲寅抱起,安坐在特意備著的軟座上,以石斛水代酒,面對一大桌的菜肴,忌口什么的,有春妞這小管家婆在,就不用操心了,一頓好喝。
次日一早,秦越和花槍一走,甲寅頓覺孤寂。
祁三多現在成了春妞的專職狗腿,甲寅只能一人睜眼養神,靜聽屋內外的零碎動靜,除此外便是昏睡,直到把頭都睡大了,陰雨綿綿的天氣終于過去了,甲寅勉強也能下地行走,便讓祁三多在院子里安一把軟榻,看看陽光,看看花草,這才覺著沒有發霉。
全伯也推了個人出來,頭發眉毛全光光的,五官都瘦的變了形,更顯的一雙眼睛牛眼般大,他的傷似乎比甲寅要嚴重的多,連轉頭都困難。
司馬錯提著一張馬扎,施施然的坐在那病人身邊,長隨奉上一個軟包,司馬錯一抖,搭在腿上,一排銀針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春妞,來。”
“……哦。”
里屋傳來春妞不樂意的聲音,好久才抱著小虎夔出來,然后又呀的一聲,把小虎夔一放,說我還沒凈手,然后就跑了。
小虎夔一落地,便直接向甲寅竄來,輕輕一縱上了身,然后伸著鼻子左聞右聞,又伸出舌頭舔了舔甲寅的臉頰,這才把身子一縮,暖暖的在懷里躺下。
等春妞出來,甲寅這才明白,對面那個算是藥人,給春妞練手施銀針的呢,好幾次春妞啊呀呀的又扎錯了,那藥人也是一動不動,幾無生機。
等春妞扎完針,拍拍手,氣勢十足的讓祁三多抱起小虎夔離開,小院里便只剩下甲寅與那藥人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甲寅是無話可說,那人是口不能言。
無聊的日子便在這互相呆看中度過。
甲寅有次問春妞,這人是誰呀?
春妞把頭搖的撥浪鼓,說你可不能問,不然爺爺要發脾氣了,總之這人要救好的了,否則爺爺要后悔一輩子呢。
甲寅便不再問,只是對那人越發的好奇起來。
轉眼到了四月底,甲寅行動無礙,雖不敢用大力,但有時春妞幫那藥人施針時,甲寅也幫忙抬胳膊扶腳的,只覺觸手之處,干枯死色,竟然冷冰冰的。
不過,那人眼珠子已會自由轉動,還能通過眨眼來示意,顯然天天施針有些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