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都吃好早飯了,秦越才紅著眼睛從房里出來。
“想了兩個路子,以后士卒家屬們有個活路。”
“什么路子?”
“早點鋪子,豆腐鋪子。”
“……”
甲寅探手摸摸秦越的腦門,問“你沒發燒吧?”
“你才發燒了呢。”
秦越沒好氣的拍掉甲寅的臟手,道“只有這兩件營生,有賺無賠,你不能指望大字不識從未出過遠門的婦人們有多少本事,把我們孟縣學來的煎餅改良一下,渣子面一糊,面醬一涂,就是飽肚的好東西,一文錢一個,老百姓都吃的起。
再一個做豆腐,做老做嫩做好做壞都可以,賣不掉還可以做臭豆腐,反正她們有的是時間和力氣,可勁折騰就是。”
“滿大街有的是。”
秦越撿個雞蛋在桌上一滾,露出瑩嫩的蛋白,先咬一個缺口,再用小勺往蛋黃上澆一勺醬汁,輕旋著,待潤透了才大口一咬,一個雞蛋下肚,施施然的坐下,方道“只要有故事,有品牌,就不愁沒有生意。”
“故事?品牌?”
“就是噱頭,我們把噱頭做好,買賣任他們做。”
甲寅不懂,便老實閉嘴,耐心的等著秦越把肚子填飽,好上學去。
才到學舍坐下,甲寅就挨了悶頭一棍,卻是張昭以兵部尚書之尊,親自來檢查諸生的學業,雖說本朝兵部尚書幾近虛銜,但人家品階擺在那里,又是武學的山長,所以他在上面一言不發的批閱策論,眾學子在下面大氣也不敢出,老老實實的端坐不動。
但見他緊抿嘴唇,時而皺眉,時而圈批,大伙的心漸漸的就被揪了起來。
“一派胡言,字跡還粗劣不堪,誰是申寅,誰是申寅?”
甲寅左右看看,只好麻著頭站起來,“稟山長,學生甲寅。”
“哼,就你也敢自稱學生,嗯?名字也會寫錯,哪個老童生教你的?甲字也想出頭么,看看你寫的什么東西,啊,回去把十三篇給老夫抄上三十遍,沒用的東西。”
張昭把甲寅的卷子一團,“呼”的一下丟出窗外。
甲寅虎著臉一聲不吭的坐下,心想自己哪把甲字寫出頭了,嬢的,這是故意懲罰呢。他在心里把張昭罵了千百遍,一雙手握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恨不得一拳把他給揍開花。
只見他除了曹彬與韓徽,其它挨個都斥罵了一通,不過明顯有區分,如白興霸幾個雖然挨了罵,但卻沒罰,秦越卻得了一個與自己相同的處分,罰抄孫子兵法三十遍。
本以為秦越會有所動作,哪知這家伙卻是臉不改色心不跳,一付毫不在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