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營過河后的營地在濠州城西三十里,因為郭榮上岸后要為御駕先導,估計要呆上幾天,所以營盤扎的十分周整。
然而郭榮御駕一上岸,威威武武的進了濠州城后,曹彬秦越一回營,便喊上兄弟們進帳議事,戰略部署安排下來了,郭榮在文武百官苦勸下,老老實實的坐鎮濠州城。
李重進與韓令坤率兵一萬為東路行營都部署,同時,王環的水師也順流而下,水陸并進,兵發泗州。
韓通變成了隨駕都部署,緣由是張永德去年幾無寸功,這次卯著勁要撥個頭籌,請命攻打硬骨頭滁州城,慕容延釗副之,奪情起復的宋九重則繼續為先鋒使。
而向訓部,則從廬州出兵,攻打和州城。
至于虎牙軍,則取道廬州,行西南路,向舒州進軍。
郭榮再一次霸氣側漏,一出手就是四路齊下。
陳疤子一聽,就知道這是秦越取巧爭來的結果,要按曹彬的意思,巴不得去硬撼滁州,或者東向泗州城,斷無西向取弱的道理。
眾人聽完,個個磨拳擦掌,放豪言說拿下舒州,再下黃,蘄,白興霸竟然大言不慚說直接打過長江去,好占江州城。
結果屁股上收了一堆的膝蓋。
曹彬任著兄弟們發泄完,這才開始真正議事,卻是研究甲胄。
——扒自南唐白甲軍身上的紙甲。
去年因周兵燒殺擄掠太過份,淮南百姓憤而反抗者越來越眾,南唐對其沒別的支持,只有矛頭短刀,以及各部衙門收集來的廢紙。
結果,就這點狗屁支持,那些披上紙甲的泥腿子比朝廷正規軍還猛三分,仗著地形熟,四處冒出打游擊,今天劫糧道,明天破縣城,防不勝防,把大周整整三萬禁軍打進了城里輕易不敢出來。
“這也是甲?說是棉襖子還差不多。”
曹彬笑道“別小看了,防箭特別好,哪怕戰刀臨身,基本也能保住死不了,只怕矛刺。”
白興霸不信,果真抽刀一試,甲是砍破了,木頭桌子卻只砍進一個小缺口,摸摸那缺口,白興霸這才信了。
“窮人有窮辦法,雖說打前唐時就有紙甲,可那是勛貴子弟圖俊俏制的樣子貨,沒想到臨陣還真有大用。”
曹彬笑道“我們分到的淮西戰場,正規守軍并不多,可那里正是白甲兵鬧的最兇的地方,說說看,大伙有什么想法沒有?”
張侗道“乖乖,這可不好辦,要是人人有這紙甲,等于全民皆兵了。”
吳奎道“去年那些老將盤剝欺壓的太過份,所以今年過淮的,幾乎清一色是少壯派,連兵也是新的,這也是不得已行險吶,要知道,十個新兵也不如一個老兵。”
秦越點頭道“正臣說的不錯,我們其實形勢不容樂觀,面對的將是十分難纏的對手。”
“這些白甲兵,有甲有矛是一方面,關鍵問題是他們守護的是家園,是妻小,是父母,兔子急了還蹬腳,何況有血氣的爺們。真要一路路殺過去,搞不好越殺越多。”
甲寅問“那怎么辦?”
秦越用小匕首在紙甲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想了好久方道“還得在軍紀軍容上下功夫,要讓百姓覺著,我們就是真正的王者之師,這樣他們才會接納我們。”
“軍容軍紀我們練的夠好了,還想怎么個好法?”
“你練的再好,老百姓不信的話,還是沒用,要想辦法宣傳出去。”
“怎么個宣傳法?”
秦越道“大伙都想想。”
白興霸道“昨兒那曲子就不錯,要不多來幾首,老百姓遠遠的就能聽到。”
曹彬眼前一亮,贊道“這個法子好。”
韓徽道“光喲喝有啥用,得來真家伙,我部領出來的餉銀,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