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見不得曹彬吞吞吐吐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
曹彬忙道“秦越與甲元敬一樣,巴不得從此不來軍營,自回京后中了一場暑,就更懶散了,如今正扳著手指頭在數大婚的日子呢,眼下軍中也就陳倉最為盡職,隔三天休沐一天……臣回去便嚴加督促。”
“哼,胸無大志,玩物喪志,你所謂的嚴加督促也就是句空話,你想繼續呆在虎牙軍中,就想著舒服頹廢不成?”
“不是。”
曹彬咬咬牙,鼓起勇氣道“雖然臣出鎮是高升,但對虎牙同僚而言,臣卻像是個灰溜溜的失敗者,所以……”
郭榮失聲笑道“狗屁理由,不過你既然心有不甘,朕索性把你與秦越都動一動,放在相同的位置上,比上一比,賽上一賽,敢不敢?”
曹彬兩眼放光,喜道“昔唐太宗有言,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臣愿意一試。”
郭榮欣慰的道“這才是曹家好兒郎,你退下吧,朕考慮一二。”
“臣告退。”
郭榮看著曹彬退下,對甘沛道“讓王樸下了值陪朕用膳。”
“諾。”
甘沛才出殿準備吩咐小宦官報信,卻見王樸正以扇遮陽,大步而來。
“王相來的正好,圣上正要傳你一起用膳呢。”
“啊喲,那某來的可是巧了。”
王樸走到廊下陰涼處,用力的扇了扇,提提衣領,這才隨著甘沛進殿。
“臣樸見過圣上。”
“在這書房里就別虛禮了,坐下說話,平日里沒見你這般積極過,感情朕的酒還是香的。”
王樸坐下笑道“千萬別再提酒,圣上九五至尊,卻學軍中派頭大碗喝酒,臣真的吃不消,對了,臣是來稟報好消息的。”
“哦!什么好消息?”
王樸袖里掏出一份奏折,“河東偽命麟州刺史楊重訓以城歸順,請圣上定奪。”
郭榮一拍茶幾,笑道“這真是好消息,文伯有心了。”
“臣卻沒什么功勞,若非圣上盡收淮南十四州,威震天下,臣就是寫再多書信也是枉然。”
郭榮把奏折仔細的看了一遍,欣然道“今天喊你來喝酒是真對了,這楊家以武傳家,麟州算的上是軍民一體,不知該授何官何職為好?”
“楊重訓雖說歸順,可他大兄楊業還在晉陽,這楊家恰是如那墻頭草一般,卻是與折家不同,臣以為,不用太重視,授本州防御使就行。”
郭榮手指在桌案上輕敲著,嗒嗒有聲,略一思索道“再加個校檢太傅的名頭吧,不然總歸不好聽。對了,朕自淮南回來,這心里便一直空落落的,卻不知緣何,文伯替朕說道說道。”
王樸笑道“圣上是閑出來的,兩年大戰,心弦一直緊繃著,這一下子戰事結束了,心弦一松,自然會有些不適應,過幾天,適應了也就好了。”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朕就是個勞碌命,一刻不得閑,越忙越來勁。
如今長江天險已不復江南獨有,數年之內可保太平,你看是奪燕云還是收蜀中,又或者干脆把夏州這顆毒瘤給割了?”
王樸輕咳了一聲,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笑道“圣上也太心急了些,經過淮南這一役,其實圣上心里也清楚,這兵還得淘汰,將還得練,若未脫胎換骨,不論北上還是西進,都難。
觀那淮南之勝,將士驍勇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廟算之差,臣意,不如趁此機會,再把這戰力扭整扭整。”
王樸說的委婉,但連著兩個扭整一出口,郭榮便明白了,嘆道“是該調整一二,軍中許多悍將都是老字輩了,如今壯字輩的,也就星明、義聲等人撐著,青字輩的,抱一、韓令坤、王審琦、宋九重是可以挑大梁了,而少字輩,也就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