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潤城,姜州城街道上仍舊是熙攘的人群,商戶小販的叫賣聲,人們的討價還價聲,雞鳴狗叫聲,不絕于耳。
“呼……嗨!”
城中心一處大院內,傳來一聲聲練功的叫喊聲。這是個素雅的院落,如果實在要找個形容詞的話,那就是一個字——大!四進的院子,青磚黛瓦,鐵門銅鎖,恐怕得兩人合力才能推得動,一進處便是一座磚雕影壁,上刻著喜鵲登梅,須彌座卻是石料雕刻而成,可見這院落的主人是一個十分考究之人。二進便來到了大院之內,兩棵梅樹分別栽種在大院的兩側。梅樹之間,兩名少年,在細雨中舞劍,他們的不遠處,站立著一個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
“余重,劍走輕靈,你的腳步太沉了。”中年男子大聲呵斥道。
“是,二叔”,這名叫余重的年輕人并未停下自己的身形,反而更加輕盈起來。
“余戎,我們余家的三一劍法源自道家,講究虛虛無無,重意不重形,你這樣拘泥于招式,臨敵只會應變不足,忙中生亂。”中年男子又對另一名少年呵斥道。
“爹,我就這天賦,不及堂兄,你說一百遍我也是這樣啊!”只見這名叫余戎的少年停下了身形,收劍入鞘,臉上來不及擦去的汗水與雨水混在了一起。
中年男子聽罷,惱怒之色立現,欲言又止,因為他發現另一個白衣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后。他來了,已經不用在多言了。
白衣男子背負著雙手,緩緩的從中年男人背后走到了前方,沒有一點腳步聲,神采奕奕的臉上有著些許歲月的痕跡,看起來比中年男人還略長幾歲。
“余煌,不必過于苛求戎兒,三一劍法本就難練,心意形神合一方能初窺門徑,如若要達到三三歸一的境界,那更是需要歲月的磨礪,不必急于一時。”
“是,大哥。”中年人回答道。
“哈哈哈,今日我正好有空,我來指點重兒和戎兒幾招。”白衣男子笑聲未落,劍已出鞘。余重和余戎根本沒看清他是怎么出劍,從何處出劍的,只是這一招起式便已驚訝的張大了嘴,呆呆的看著。
“三一者,乃一身靈宗,百神之命源。”白衣人的聲音不斷的從劍雨中傳出, “一練精氣神,乃練身法。”只見白衣人的身法及其精妙,細雨綿綿,竟然無一沾身,“二練天地人,乃練劍氣。”此時只見白衣人身法暴漲,劍法招式忽然變得凌厲無比,整個院落其他三人仿佛都被籠罩在劍氣之下,“三練虛無空,乃練劍意。”此時只見白衣人劍招忽快忽慢,但卻變得更加無法預測,帶來的壓力更是讓在場的三人感覺到呼吸加重,心跳加速,“三三歸一,可得大道。”話音未落,白衣人已然收劍,臉色呼吸一如往常,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可現場觀看的三人早已大汗淋漓。
“這最后的歸一,只能你們自己去領悟了。哈哈哈!”說完白衣人便已大笑著踱步進了內堂,余煌也跟了進去,只剩余重和余戎瞪大了眼睛,呆站在原地……。
“你爹這還是人嗎……”過了好一會兒,余戎才會過神來。
“呸,我爹那是你大伯,你能不能說人話。”余重話音未落,一劍刺出,余戎拔劍迎了上去,兩人又嘻嘻哈哈的打了起來。
曾經,余氏不過是姜州城一戶普通的人家,余氏劍法在江湖上也沒有什么名氣,但這一切,因為一個人改變了——余梅雪,姜州城余氏家族現任掌舵人,他是余重的爹。十八歲從戎,數年后正逢漢寧大戰,余梅雪的隊伍,是少數能從那場大戰中活下來的南漢國軍人,也是唯一一只全身而退的隊伍,百人去,百人回,因為余梅雪是這只隊伍的都尉。這除了需要自身的勇氣和武藝,更考驗的是他對團隊的把控和指揮能力。戰場上,可不是個人英雄主義的地方。
后來新帝繼位,